第七章 屋梁戰舌尖(1 / 2)

李寰本已猜到這幾人的來曆,聽到堂溪穀主叫出他們的名號,還是大吃一驚。這秦寨殘鬼一眾原本居於秦嶺一帶,做的也都是綠林生意,江湖上的名聲很是不好,但若說武功,倒也沒有幾個多麼厲害的。隻是住在秦淮沿岸的人提到他們卻害怕的緊,隻因他們全都半夜行動,寨中人個個身有殘疾,麵相也不大討人喜歡,若是撞到,確實像一批地獄惡鬼。而且誰若是惹到了他們其中一人,那便是倒了大黴,其他人定要死咬不放,直到把那個倒黴的家夥逼死為止。若在平日,他自不覺得堂溪穀主會把這些鼠輩宵小放在眼裏,可是今日卻不一樣,他知道她不願動用太多內力,隻因她仍擔心留有餘毒。堂溪穀主一直不願開口說話,而且不主動出手便是個證據,他於此事開心的很,巴不得這個女魔頭快點死去,雖然他不覺得秦寨殘鬼能夠對付的了她,但是有人找她的晦氣也夠了。他為了給李陵治傷,內力大損,全身無力,黑夜中視力亦有所不及,便出了房門,想找地方上到屋頂去看。店小二正趴在桌子上睡覺,掌櫃的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李寰看到有個梯子可以通向上麵,徑自爬了上去。

他輕輕推開房頂的小門,腳踩在梯子上,隻露出一個頭去看,卻見自己正好在堂溪穀主斜後方一點,借著月光,瞧得當真清楚很多。

隻見堂溪穀主站在屋簷上,夜風吹過,將她的白衣吹起,飄然若飛,宛似絕壁上的一弧伶汀孤絕的水梨子花,清雅秀麗,全無脂粉紅俗。這絕塵美色,在李寰眼裏卻是說不出的憎惡,與站在她對麵的秦寨殘鬼比起來,他不能發覺絲毫的不同,隻盼望秦寨殘鬼一起出手,將她打死。但他也知道,到了緊急關頭,堂溪穀主絕不會再畏手畏腳,冒著中毒的危險也會殺了這一眾。他倒也不關心這幹人的死活,唯擔心堂溪穀主運功後,便知道自己身上沒有半點毒素。

黑夜中忽聽一陣冷笑,尖利嘶啞,夾風而至,難聽至極。李寰聽了,不禁腳一哆嗦,差點掉下梯子。他定睛一看,似有一人從遠處的屋頂上跑來,那人每邁出一步,身子便似飄然乘風,兩腿*之間,竟能跨過一座屋頂,身法之輕靈矯健,李寰實未見過。未一會兒功夫,那人已經站到了三鬼之前,笑道:“老九給我稍信,說徒弟們給人欺負了,我還道是誰,不想卻是久不出來我的堂溪穀主。”李寰借著月光看去,隻見此人雙鬢斑白,瘦骨嶙峋,雙頰深陷,眼睛又奇大,嘴都縮到了一起,若果仔細看去,則很像一具幹屍。

李寰不知道這老人是誰,卻聽堂溪穀主冷冷道:“我在穀內十年未出,隻道這世上早已無人識得我這張老臉,還在想著,秦寨殘鬼打出名聲不過是這五六年的事,哪裏來的這一班人,每個都知道我,我卻沒見過他們,卻沒想到都是你的徒子徒孫。”

老人道:“我這些個沒用的徒弟,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我也不想多管,隻是秦寨裏麵有條規矩,凡我寨之人,若遇殺身之禍,定要舉寨手刃那不義之徒。”

堂溪穀主冷笑道:“想來殺你寨徒者,即便不是俠義之士,做的也是俠義之舉,怎麼道叫你說成了不義。”

老人聽了也不動怒,道:“堂溪穀主殺人的時候,可有想過對方是否該死?想必穀主殺了老七的時候還不知道他是個什麼人,這樣也算是義舉嗎?”

堂溪穀主道:“我輩雖不肖,但是一向敬重忠義之士,被我殺了的,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老人咯咯一笑,李寰又哆嗦了一下,隻聽老人道:“我識得穀主總有二十年了,加起來也沒有三句話,還不抵今晚講的多,穀主莫非是轉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