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就好!”伍兵鬆開她,抹了把臉,拎起東西,牽著她的手上樓。
男人是沉默的,文卿一向知道伍兵的少言寡語,但是,從來沒像現在這般感激涕零。短短的半個月,她自己都無法解釋。
打開龍頭,自家的熱水衝下來。胸口的血痂早就變成紅的疤痕,兩個星期,人的肉體可以發生這麼多改變!而人生的改變似乎比兩個星期還要短,一瞬間,就轉了一百八十度,再一眨眼又回來了。
文卿甚至沒有哭的欲望,摩挲著自己的傷口,好像檢視自己的弱點和缺陷,雖然不喜,卻也無奈。走出衛生間,伍兵已經做好飯,熱氣騰騰的白米飯,泛著油花的紅燒雞塊,青翠喜人的西芹百合,還有她百吃不厭的西紅柿炒雞蛋。旁邊是熟悉的豆漿機,裏麵一定是放了各類豆子和米的糊糊。
這就是家,無論第一眼你看到什麼,都不會覺得陌生,甚至沒看到就能猜到——比如,伍兵下麵要說的話:
“吃飯吧,快涼了!”
文卿嘴角微動,聽著伍兵說出來,好像他剛剛從自己心裏走出來,掏出這句話;簡單卻有效,很容易讓心變得踏實。
吃飯,收拾衛生,一切安置妥當,伍兵看著她,有些擔心,“你怎麼不說話?”
“唔?沒說嗎?”文卿抬頭看他,“哦,習慣了。”她撇撇嘴。她已經養成不隨便說話的習慣,甚至連做夢都要控製著。
伍兵歎口氣,擁著她回到臥室,坐在床邊說:“俞露被抓了,她的視頻資料被宋沙帶走,但是她留著陳局和其他一些領導在她那裏的書麵東西。這是宋沙沒有想到的。以此為證,她檢舉的內容裏包括了陳局,並指認嚴律師是陳局的對外聯絡人。嚴律師的妻子、孩子是加拿大籍,他兩個月前去加拿大探親。最近反饋回來的消息是全家都搬走了,已經不在加拿大。他的孩子還在上學,但是對父親的下落一無所知。沒有嚴律師,僅憑俞露的東西不能定陳局的罪。所以他們迫切地希望從你這裏打開缺口。”
文卿安靜地聽著,以前她就懷疑過業務量減少的問題,現在看來,老東西已經感覺到俞露的事情會拔起蘿卜帶起泥,遲早牽連自己,一早就在安排退路。買房子、買古玩、投資、上學,都是在做往外走的準備!
“視頻資料呢?”文卿對伍兵也不隱瞞,那些隱秘拍攝的東西最直接,也最有效。
伍兵頓了頓,“我和宋沙約好,他幫我爭取接近這些資料的時間,我用他給我的碟換下所有的記錄,然後交給他。他會把我需要的給我。沒有他提供的條件,俞露根本不可能讓我接近檔案室。”
“也就是說,宋沙手裏有全部的視頻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