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書心頭狂跳不止,一種緊張又刺激的感覺讓她全身熱血沸騰。
她不著痕跡的關上了房門,燭火此刻輕輕的跳躍了兩下,暈黃的光影投射而來,將她的影子拉的老長,曖昧的氣息也隨之散開。
陳奕飛對她的這種大膽舉動,顯得有幾分心驚,他本能皺眉,一雙黑眸頃刻間冷了幾分,但他沒有說話,心底冷笑,倒想瞧瞧顧清兮想玩什麼把戲,竟然會派這麼個妖精似的女人,半夜三更來他屋裏?
許是那浴桶裏的熱水還冒著熱氣,屋子裏散發著濕漉漉的燥熱感。
連書手心都出了汗,她悄悄握了握拳,不斷給自己打氣加油,這個男人……自從進府的那日,在花園中那不經意的一麵,就讓她偷偷喜歡上的男人,此刻就在自己麵前,說什麼,她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她偷偷瞟了眼陳奕飛,隻覺得這種朦朧的光線下,這個男人更加的俊美了,一種甜絲絲滑膩膩的愉悅與激動感覺瞬間蔓延到了她的全身。
她抑製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
但在陳奕飛深沉目光的注視下,連書還是不敢太過放肆,但內心卻有著抑製不住的雀躍。
他看她了,此刻,他的目光,全部落在她一人身上。
她覺得好快活!
連書故作嬌羞的微微垂首,然後扭著細腰,幾乎是踮著腳尖,上前走了幾步,與他保持一臂距離後,微微俯下身去,給陳奕飛行了禮,脆生生的道,“奴婢連書見過大少爺。”聲音很甜美,依稀有些兒輕顫,卻越發能撩撥人的心弦。
陳奕飛眉心皺緊,這一幕,讓他陡然想到了白天的不快,當時,他並未細看顧若環,又因擔心著何知夏,所以,匆忙之中根本就沒記住那賤女人的模樣。
此刻,瞧著連書那扭捏作態的模樣,倒將他幾乎快忘記的不快與厭惡全部勾了起來。
他不禁怒火中燒,好一個賤婢,白天沒有勾引成功,晚上竟還敢自動送上門來?
膽子可真不小呢!
陳奕飛隱忍住心口處的怒火,慢悠悠的坐到了椅子上,喝了口茶之後,再慢條斯理的冷聲問,“這麼晚了,你主子差你來,有何事?”
“是這樣的。”連書抬頭,目光如水瀲灩,媚態橫生,連著說話的聲音與語氣,都透著一股讓人心癢難耐的媚勁兒。
一邊說著,她一邊走到桌邊,纖細玉指拿起茶壺,又自覺的將陳奕飛的杯子裏倒滿了熱水。
陳奕飛黑眸閃爍著幽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眸裏一抹一抹仿佛瞬刻被揉進大片的濃灰、黑鷙,還有深深的厭惡。
連書不覺,半低眼簾,放下茶壺,又接著低低諾諾說道,“今天是大少爺的生日,小姐讓奴婢送這個來。”
“祝大少爺生日快樂。”她將上衣的衣擺稍稍掀開了點,然後從裏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荷包,雙手奉上。
“這是你家小姐讓你送的?”陳奕飛心下雖疑,但目光盯著那荷包,卻不自覺的暖了幾分。
白天,他隻收到了顧卿樺送的筆筒,雖然,他自動將其歸到顧清兮名下,但畢竟不那麼名正言順。
所以,此刻,聽聞這荷包是顧清兮送的,他猶疑間,又不自覺的拿起荷包,細細的瞧著,即便光線昏暗,可是,玫紅色的緞麵上,那用金線細心勾勒出的秋菊,仍舊栩栩如生,宛若清晨初綻,似乎還散發著嬌嫩清香的氣息。
原來,她竟然知道自己愛菊?
唇角飛揚,陳奕飛低低的笑了起來,不可否認,這一刻,他心裏真的有驚喜,同時,將那荷包抵於鼻端,輕輕的嗅起來,果然能聞見沁人的香味。
看來這小女人還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不僅繡了他最愛的秋菊,還特意的在荷包上麵撒了些菊花的香粉,所以,那菊倒和真的無異。
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就連剛才的疲倦也頃刻間一掃而空。
原來,平日裏刻意與他保持著疏離的關係,不過是那小女人的伎倆與偽裝罷了,哼,想想也對。
他與顧清兮有婚約在身,這小女子對他暗生情愫,那也是極正常的事,但女子天性靦腆,何況,他們的這種關係,自然會讓她有所忌諱,但,關鍵時刻,譬如,今天他的生日,她這麼晚才差人送來荷包,上麵還繡著他最愛的秋菊,可見她是花了心思的。
如此,她的心意,不說自明。
冷峻的麵上緩緩漾過一絲淺笑,心中了然過後,卻又對顧清兮多了一份鄙夷。
平日裏渾身帶刺,清高的任誰都不敢輕慢褻瀆,卻原來,卸下偽裝,也不過是如此……矯情的女人,甚至,更下作。
可,雖然看不上半夜送荷包這等下作事,但是,陳奕飛卻默默垂首,似很欣賞上麵的刺繡。
“大少爺。”連書見狀,心花怒放,“大少爺可還喜歡?”
陳奕飛哼笑一聲,抬眼,見連書不知何時竟然貼在了自己身側,微微彎腰,似乎要與他一同欣賞那荷包,頓時,他臉色冷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