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心下一沉，看顧清兮垂眉不語，心裏越發沒底了，隻得賠笑道，“顧姑娘——”
“崔喜。”顧清兮抬頭，冷冽的眼神讓徐嬤嬤等人本能一顫。
“你帶幾個丫頭，將這砸碎的瓷器玉器什麼的，各樣揀起一塊來。”
“是。”崔喜忙到外麵，找了兩個小丫頭子，然後，一起，將碎片一一整理好，放到托盤裏。
“顧姑娘，你這是？”徐嬤嬤心裏有些發虛，這些東西雖說不上價值連城，可樣樣都很貴重，隻怕算起來又是一筆不小的銀子，這可讓她老婆子如何是好？
顧清兮卻給了她一記安慰的眼神，“徐嬤嬤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作難，剛才的事，我也親眼見到，我會跟大伯母解釋，你是無心的，相信大伯母心慈仁厚，不會責罰你的。”
顧清兮不說還好，這一說，徐嬤嬤心裏更是咯噔一下，直接掉進了冰窟，這大太太是什麼人，別人或許不知，可是她卻是清楚的很，從小她便跟著大太太，過後又隨她一起嫁入陳家。
這些年，雖然她混的比別人顯得體麵一些，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過的不過是如履薄冰的日子，現在自己對大太太還有用，倘若有一天無用了，自己便會同那幾個一樣，死無葬身之地啊。
“顧姑娘，別……”徐嬤嬤有些心慌了，竟然異想天開的想跟顧清兮求情。
然而，顧清兮卻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徐嬤嬤，你別說了，我們還是速去找大伯母吧，等將這些打碎的東西記錄清楚了，你們還得去別的院子搜查了，可不能耽誤了。”
說著，對紅枝道，“你與樺兒留下，這裏……不許一個人動，違者，直接將其丟出去。”
“是。”紅枝感覺到顧清兮聲音裏迸發的戾氣，當即身子站的筆直，認真回道。
“嗯。”顧清兮這才點點頭，“崔喜，東西帶上，徐嬤嬤，請。”
“顧姑娘——”徐嬤嬤似乎還想說什麼。
“請。”顧清兮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後，抬步先行。
徐嬤嬤苦著臉，與金芷等人相視了一眼，最後皆頹喪的垂下了頭，無奈的跟在了後麵。
大太太不在屋裏，這和顧清兮料想的一樣，隻是，她去了老太太那邊，卻又正中顧清兮下懷。
於是，顧清兮帶著人一徑又去了老太太的瑞景閣。
瑞景閣裏，老太太歪靠在軟榻上，半眯著眼睛聽大太太說話，昨兒半夜，因聽見說陳韻姚病了，一夜也沒睡好，此刻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
何知夏因聽聞老太太身子不爽，便親自熬了點鴿子湯送來，此刻，正坐在老太太腳邊，溫柔的替老太太捶著腿，儼然一個伶俐的丫鬟一般。
大太太坐在下首的春凳上，柔聲細語的說著話，無非就是安慰老太太，老爺回來了，大小姐無礙的，服幾天藥就能好。
這時，有丫頭來回，說顧小姐來了，還有徐嬤嬤等人一起。
老太太睜開眼睛，有著一絲疑惑，她瞧了瞧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