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剛自己在廳內與南宮蕭然說過的話,袁修月心神微凜,目光清冷的睇了眼低眉順眼站在一旁的林盛,她的嘴角,驀地掠過一抹冷笑:“姬總管一向不離皇上左右,今日卻為何獨自前來?”
既然,南宮灝淩來了又走,不曾聲張,她便隻能遂了他的意,隻當他不曾來過。
瞥見袁修月臉上的冷笑,姬恒垂首笑道:“早前皇上回去說娘娘調配的薑茶喝著有些味道,奴才想著過來要了方子去……”
“哦……”
長長的輕哦一聲,袁修月心中了然,轉身對汀蘭道:“去將今日調配的薑茶方子取來。”
“是!”
微微頷首,汀蘭轉身折回花廳。
視線再次落在姬恒身上,袁修月不動聲色的問道:“方才姬總管可見著誰了?”
“回娘娘的話,奴才才剛來而已,誰都不曾見過。”輕輕搖頭,姬恒眼睛微微眯起,低眉笑回。
袁修月一怔,卻很快便在心中釋然!
暗道姬恒是個聰明人,她接過汀蘭取來的方子,將之遞給姬恒:“這裏麵的茶葉,是依著本宮自己喜歡的口味擱的,皇上喜歡什麼茶,你依理換了便是,切記水開後以小火慢煮半刻後,要在灶上溫著。”
“奴才記下了!”
恭敬攤手,接過薑茶方才,姬恒輕道:“奴才告退!”
靜靜的凝視著姬恒離去的背影,袁修月的臉色微微泛起冷意。
汀蘭見狀,麵色難看的轉身對林盛斥責聲道:“有人進了鳳鸞宮你們卻秘而不報,不想要腦袋了嗎?”
林盛聞言,身形一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饒命!不是奴才不報,是姬總管他……”
“好了!”
淡淡出聲,袁修月瞥了林盛一眼。
不曾動怒,也沒有怪罪之語,她輕輕一歎,旋步朝著自己的寢殿走去。
“娘娘……”
緊跟著袁修月進了寢殿,汀蘭的臉色無比焦慮:“方才娘娘對王爺說的話,姬總管定是聽了去的,倘若那些話傳到皇上耳朵裏……”
想到南宮灝淩勃然大怒的模樣,汀蘭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此事的後果,一定會很嚴重!
“身為奴才,忠於主子並沒有錯!”將髻團上的珠釵取下,一臉淡然的坐在鳳榻上,袁修月褪去鳳袍,踢掉錦履,懶懶的躺下身來。
南宮蕭然說,南宮灝淩的臉很臭!
她可以想見,若姬恒將她對南宮蕭然說過的話告訴南宮灝淩,他的臉色到底會有多難看!
不過,那有何妨?!
反正事情已經亂了,而她在心底也已有了決定,即使風雨欲來,她也隻需以不變應萬變!
如此,即可!
一臉犯愁模樣,汀蘭替袁修月將錦被蓋好,迎著她清亮的眸子嘟噥道:“娘娘說的沒錯,身為奴才,忠於主子並沒有錯!可林盛他們卻……”
“過了後天,本宮落到如何地步尚不確定,但凡跟在本宮身邊的人,又豈會有好的歸處?此事就此揭過吧!”抬手將頭上髻團鬆開,任青絲撲散,袁修月輕歎一聲:“自進宮以來,我每日都要早起到太後宮中請安,明日鳳鸞宮謝客一日,你到太後宮中與我告病,讓我睡到自然醒……”
人,都會有累的時候。
她堅持了兩年,真的想要歇歇了。
“娘娘……這樣不合規矩……”
汀蘭心下一顫,想起寫給袁文德的信,她輕輕啟唇想要勸說袁修月,卻見她緊裹著錦被轉身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