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的性格很陰鬱,叔叔見她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強製她去參加了這個集體活動。
她被保姆塞了許多的零食,還被特意帶到老師麵前讓多多關照。
不過一個班級那麼多人,老師也不能顧得上每一個學生,隻是叮囑著她吃飯不要亂跑之類的。
那次野營非常的乏味,她有一個單獨的漂亮的帳篷和一堆的零食,然而因為可怕肅靜的氣場把其他同學勸退了,便沒有一個人和她相處。
兩人出了門,安芸娩隻帶了一塊小布包。
山路大部分都是窄小而陡峭的,尤其是這兒本就空氣潮濕,所以地難免有些濕滑。
相互扶著,走過了一段下坡路後地勢平攤許多,再回頭看去,原先四層高的客棧已經隻能看出最上麵的尖尖了。
沒有人力幹擾,這塊地域的植被長勢異常的好,樹木看著都是幾十米高的樣子。
蘇允沫牽著安芸娩插了堆灌木進了林子裏,抬頭看去,樹葉把天空遮得隻剩縫隙,稀碎的陽光映射下來,這兒僻靜地簡直像是世外桃源。
“要是有相機帶來就好了。”蘇允沫環視了一圈,覺得這兒不拍下來真是太可惜了。“你會作畫嗎?”
“作曲倒是可以,作畫實在不擅長。”
多才多藝的女主並不擅長畫畫。蘇允沫隻能無奈作罷,沉默了一會,突然說道:“我聽見水流聲?”
不等安芸娩做出回應,蘇允沫就牽著安芸娩向一個方向走去,雜草很多,又沾著露珠,等出了這片林子的時候,兩人的裙擺多少沾了泥,瞧著有點狼狽。
然而眼前的美景並不算辜負髒了的裙子。
這是一處小溪,水流聲嘩嘩響個不停,前麵不遠處是斷壁,從上麵向下看去能看到下麵已經彙聚了一汪泉水。
“哇,這也太……”蘇允沫感歎著又湊近了些,一時的暈眩感讓她險些腿軟,於是閃著心跳非常慫得遠離了那處斷壁。
回頭,隻見安芸娩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坐下來了,而且還墊了一層布。
蘇允沫可算知道她帶著的那塊布包是做什麼的了。
位置挺大,蘇允沫腆著臉也坐過去,水流的聲音蓋過了其他的嘈雜,品出了靜謐。
水流很清澈,這塊的位置該是下遊,水裏的石頭很多,衝刷著發出碰撞的聲音。
不知道這條小溪已經存在了多久,那些石頭甚至變得光滑,隱隱有些剔透的感覺了。
安芸娩不說話,蘇允沫也不知道說什麼,默默盯著水流不知過了多久,數著偶爾遊過的小魚。
“……我餓了。”蘇允沫的肚子打破了這片寧靜,她覺得腹部空蕩蕩的,想吃肉。
那些小魚雖然很小隻,但是吃起來味道也許很好。
蘇允沫壓下了無良的想法,起身:“我們回……!!”
聲音戛然而止,安芸娩疑惑得抬頭看她,隻見蘇允沫手指豎在嘴上比了個“噓”的姿勢。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安芸娩看到一條粗大的蛇。
那條蛇渾身遍布墨綠色的鱗片,在草叢裏並不怎麼顯眼,之前竟然一直沒發現。
差不多是中午了,也許那條蛇也感覺餓了,所以來河邊覓食。
雖然覺得它看起來好像對她們兩人不感興趣,可是架不住對這種滑溜溜的爬行動物有一種天然的恐懼,蘇允沫嚇得不敢發出聲音,一時間緊張得甚至感覺小腿有些抽搐。
那條蛇慢悠悠遊走著,“嘶嘶”吐著信子,甚至一度靠近旁邊的兩隻大型動物,把她們嚇得渾身僵硬。
最後似乎是幹飯要緊,它順著石壁遊了下去,張開嘴巴一口一個小朋友,那些小魚隻是鮮少逃脫了蛇口。
趁著那恐怖的東西進食,安芸娩起身順手拿了墊子就拉著蘇允沫遠離了那片地方。
“嗚嗚嗚嗚我要回去……太可怕了那蛇……”蘇允沫捂著臉發出哭腔說道:“它吃什麼長那——麼大的?!”
“已經沒事了,不要害怕了。”安芸娩幹巴巴得安撫道,見蘇允沫還是捂著臉,肩膀還一抖一抖的,狐疑道:“你哭了嗎?”
蘇允沫沒應,過了一會兒抬起臉,臉上很幹淨,沒有淚痕,隻是臉色有些蒼白:“沒有啊。”
“我們回去吧,你不是餓了嗎?”安芸娩鬆了口氣,主動牽著蘇允沫向前走。
反正蘇允沫也不認識路,就跟著安芸娩走了。
她想起來早上還嘲笑春枝錯把井繩當蛇嚇得扭了腳,現世報來得這樣快,經此一遭,別說井繩了,任何條狀物體估計都能讓她想起今日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