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起剛離開,從床後麵走出兩個人,歐陽勰和頊妍衣,兩個人的手緊緊拉住,歐陽勰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輕聲道:“起來吧。”
隻見床上那人突然睜開眼,盤膝而坐,調息內力,他從衣服裏拿出被刺破的血包,片刻後,站起身,走到歐陽勰麵前,撕掉臉上的麵皮,恭聲道:“公子,一切順利。”
歐陽勰道:“嗯,頊將軍那邊現在應該已經到京都了吧?”
那人回道:“回公子,燕三他們幾個人輕功一流,按照他們的速度,現在應該剛到京都。”
在幾天前,頊承煌的傷勢穩定後,歐陽勰便與頊妍衣協商,先將頊承煌送回京都,起初,頊承煌百般不從,誓要留下對抗栗城,頊妍衣幾番勸說,才終於說服了他。
所以,那劉起來這裏聽見的聲音甚至現在以為成功殺死的都是暗衛假扮的頊承煌。
頊妍衣道:“如今劉起一定去找阿士瓦邀功,他果然是身上中了毒藥,被阿士瓦控製在手......”
剛才在劉起暈倒的時候,頊妍衣曾過去探過他的脈搏,發現他深中毒藥,需要定期服用解藥,否則疼痛難擋,一旦超過一天必會爆血而亡。
歐陽勰道:“不過看劉起的這架勢,似乎也並非隻是脅迫才如此,似乎他對頊將軍也懷恨許久,難道......是因為劉紫嬌?”
頊妍衣道:“那麼,接下來要怎麼辦?”
“暗中煽動,隔岸觀火......”
上官豪自從知道阿士瓦早已經離開京都附近,卻過栗城而不入,竟然一直混進了越城裏,想到劉紫嬌一事,上次隱瞞了他,從感業寺先一步帶走了頊承煌,看來他現在也存了其他的心思,但是上官豪知道阿士瓦一心要為父報仇,了卻父親遺願,所以他也便任由他在越城攪動風雲,對他自然有益無害。
而這邊,歐陽勰和上官淩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立即乘勝追擊,將劉起也在城中的消息若有似無地傳到對麵,故而,近期玉紅蓮處頻頻飛來白鴿,他們生怕被人發現,殊不知早已經落入他們的眼中,阿士瓦十分警覺,覺察出異樣,雖然接到上官豪的好幾分試探的來信,但是他仍然沒有回複。
上官豪在栗城開始如坐針氈,尤其眼下,被上官淩的“親民”政.策,栗城的將士,看到對麵往日的越城百姓,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且上官淩將百姓的這一變化毫不吝嗇地現於人前,時間一久,難免讓動搖軍心,畢竟都是北溟人,當初那些人因為長期的壓榨,隻要稍微挑唆,便瞬間點燃他們的鬥誌,帶著沉積多年的滿腔怒火,跟著他們認為對的領路人殺出一條血路,就是自由和光明的,兩萬多人的翹首以盼,在這數月從熱血沸騰到慢慢平複,再到如今看到對麵的隱隱召喚,讓他們徹底冷靜下來,上官豪雖然身邊還有五萬由他父親留下他多年培養的忠心部下,對那些後期煽動跟來的人,他仍然如坐針氈,因此,在很早以前,還在北溟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另辟蹊徑,不惜動用父親留下的禁術,這個還是母親一次出宮與他團聚的時候,無意間遺落下來的,他多年研究終於製造出了毒人,殺傷力極強。
另一邊,阿士瓦在壓力下,多次發功去控製歐陽勰,不但發現有些吃力,竟然還對自己有了反噬的跡象,他察覺出異常,難道歐陽勰找到人為他破咒了?
就在這時,劉起急匆匆地跑過來,渾身是血,說他終於殺死了頊承煌,他自然不會相信,頊承煌所在的房間四周遍布高手,怎麼可能被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輕易進入,還輕而易舉地殺死了頊承煌?
但是,就算他半信半疑,還是忍不住暗中查看,意料之中,並沒有傳來頊承煌被害的消息,他在將士們心中的地位,上官淩等人是不會輕易公之於眾,尤其此刻又是非常時期,與栗城的戰事一觸即發,更加不會說出來,但是,他卻發現頊承煌所在的房間已空,而頊妍衣悲哀絕望,整個人憔悴的很,而上官淩和歐陽勰等人更是眉頭緊皺,所有人似乎都在隱忍著什麼,處處都透著不同尋常的感覺。
阿士瓦向來仔細,他接近上官天麗,通過毫無心機的天麗處得知,頊承煌似乎真的死了,難道真的被劉起給殺了?
阿士瓦不敢置信,心裏想著,父親為了殺這個人,帶他的人頭回到厥越,不惜親身來到北溟,哪成想最後會客死他鄉,再也回不去,如今被厥越焰赤王拒絕父親回國安葬,活著的時候不得誌,如今死了,連回到故土安葬都不能夠,而他隻身一人,一心想要為父了卻心願,他要親手殺死頊承煌,本想著讓劉起去刺探或者幹擾對方的注意力,卻沒想到,那個人就這麼輕易草率地死在了劉起的手上?
阿士瓦整個人呆愣在原地,一時忘記了語言,天麗伸手在他眼前,他都沒有看到,
天麗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見他仍然沒有任何反應,回想剛才自己說的頊將軍被殺的消息,這是她無意間從皇兄他們幾人交談的時候聽到的,她剛剛從哭的一臉憔悴的妍衣姐姐那裏出來,心中難過不已,卻不想玉紅蓮底下的下人竟然對頊將軍的死也如此哀傷,她便上前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