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阿利塔才低聲道:“雖然可汗已經有所察覺是身邊人所為,但是他們根本不會想到會是怎麼一回事,更不會想到我們的頭上……”他忽然說起了漢話。
那老者冷哼一聲,道:“這次你小子竟能想出,讓北溟深陷瘟疫的困擾,還放出了一些蛛絲馬跡,引他們去查焰赤那個老家夥,現在他們之間一定彼此有了嫌隙,還算你聰明,哼,焰赤這個老家夥,竟然不顧老祖宗留下的祖訓,偏要打破常規,讓十八部族合並,唯他馬首是瞻,那些已經習慣自己做主的部族首領怎會輕易罷休,真是癡心妄想!”
厥越素來以東部族為首,其餘十八部族分布草原各地,各安天職,數百年皆是如此,人們過著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生活,沒想到在焰赤剛剛登基以後,提出了十八大部族合並,成立大厥越,一時有讚同的響應,也有一些老派堅決不同意。
阿利塔畢恭畢敬道:“能為父親效力是阿利塔應該做的,隻是……”
那人回頭,一臉笑意,道“你放心,你小子心裏想要什麼我知道,事成之後,藍起就是你的。”
阿利塔聽後,猥瑣一笑,立刻跪下磕了一個頭。
那老者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突然伸手放在下巴處,隻聽“嘶”的一聲,他從臉上竟然撕下一張臉皮麵具,同時不耐煩地說道:“已經連續戴著這張麵具戴了三天,真是越發的難受。”
摘下麵具後,露出另一張臉孔,頊姸衣不敢探出更多的身子去看,隻是借著月光,掃到那人有一張和焰赤可汗極其相似的一張臉,不同的是,這人臉色此刻有些蒼白,大概是連戴好幾天麵具的緣故。
這人大概就是藍起口中,將阿利塔交托給焰赤可汗的兄弟,也是她的叔叔加恩。
隻聽他繼續道:“哼,他真是有愧於老祖宗的教誨,近些年,我厥越在所有部族齊心協力的努力下,日漸國力昌盛,連連打敗了那麼多的國家,而與北溟也就幾次戰敗,他就獻了降書,甚至放低身份主動來拜訪北溟皇帝,哼,他可真是我厥越的好君主!他不就是想要討好北溟皇帝嗎,一心想要做北溟的走狗嗎,我就來給他們之間加點作料,看看他能得意幾時……”
頊姸衣心中震驚,想不到厥越的皇族之間也是如此勾心鬥角,而焰赤恐怕更加想不到自己的親弟弟此刻正在試圖推..翻.他努力搭建的王朝,甚至可能是他自己。
這加恩更是膽大妄為,竟然不顧自己國家的利益安危,隻想著一己私欲。
阿利塔一臉奉承的笑道:“父親說的極是,隻是前幾日不知道為什麼,這裏竟然有高手,竟能治這種病,但今晚過後,那裏的疫情將會再也控製不住,我剛剛已經派人向那裏的人傳出了風聲,是焰赤可汗有意傳播,那的人現在早被疾病折磨的幾乎失去理智,今夜過後,我敢保證,他們一定會掀起一陣波瀾,北溟皇帝本就被疫情困擾多日,他一定會討伐可汗,到時候他一定在十八部族首領麵前威嚴掃地,而且也會重重讓北溟損失慘重。”
加恩捋了捋胡子,一臉的擔憂,道:“但是這病源……”
阿利塔忙道:“父親放心便是,那個病源誰也想不到會是一個香囊,也一直被隱秘地放在那裏,今晚我派去的人會去銷毀,至此再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加恩聽完,才滿意地看了看他,一臉的慈祥笑意,點頭道:“算你小子有點本事,不枉費我這麼多年的栽培。”
阿利塔低著的頭,讓人看不到此刻他一臉的恨意,此刻,他的後背新傷舊傷開始隱隱作痛。
這麼多年的栽培?恐怕是這麼多年的毒打和嘲諷吧,他咬了咬牙,聲音卑微沙啞,
“父親教訓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