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華走後,頊妍衣慢慢地打開那個盒子。

“我的妍衣真是聰明,這一天時間就背下了《成子賦》,你說說看,你想要什麼獎勵啊?”

“女兒想要那塊跟著爹爹上過無數次戰場,已經是爹爹象征的,更讓那些人見證過爹爹威武霸氣的逐月玉佩。”

“真是胡鬧,那可是你爹爹的祖傳玉佩,再說你一個女兒家,要如此貴重的東西做什麼?你這孩子......”

“既然我們妍兒喜歡,那自然是要給的,隻是啊,這塊玉佩,要等爹爹從越楚征戰回來以後再給你,可好?”

“好呀,好呀......”

“誰說女子嬌弱無用?我的妍衣就比那些男兒強百倍,還這麼小,就無懼戰場形容,果然是我頊承煌的女兒,哈哈哈哈哈......”

“你呀你,這樣會把她慣壞的......”

“爹爹,你真好!嘻嘻嘻......”

......

此刻,盒子裏正安靜地躺著一塊玉佩,玉身通體的血紅,觸手冰涼卻透著溫潤,這是一塊上古的好玉,可驅邪避凶,助眠養人。

“爹爹,你當真認為,僅僅因為當年你沒有先救我,我才會如此怨你?你當真認為,這份遲到的禮物會讓一切就此改變?”

她起身,披了一件衣裳,走到窗邊,打開窗子。

已經是深夜,所有人都已經沉沉睡去,隻有她,還有住在對麵的娘親。

她看到對麵的燈還亮著,映射出端坐在窗邊的人影。

月光勾勒出母親單薄的剪影,此刻,她手裏正在繡著什麼。

頊妍衣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影子的嘴角高高地揚起。

母親果真是愛極了父親,今天父親能過來看她,陪自己的女兒過生辰,她心裏一定是很開心。

這幾年的寂寥,她一下子都拋諸腦後,隻因為對方短暫的眷顧和停留。

這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愛,竟然卑微至斯。

遇到那個男人,說愛便愛上了,那會是一場怎樣的奮不顧身,哪怕對方有了家室,她都可以毫不介意,甚至又娶了別人,她都依然勇敢地堅定地愛下去。

和其他的女人分擔著同一個男人的愛,那麼得來的這份愛裏,又究竟有幾分的甜蜜和真實呢,又有幾分是給她自己的?

從小到大,寂寥無聲,落寞失望......她看到的還不夠多嗎?

隻是,爹爹,你可感受的到?你可深深地感動過?你又會不會珍惜?

多年前,在一本書裏,她看到這樣一句話: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一下便戳中了她的心。

她不會走母親的老路,縱使自己很愛那個人,她都不會讓自己卑微追隨。

她不禁抬起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對麵,見母親房內的燈終於熄滅,她緊了緊披在身上的衣衫,關上窗子,轉身,看到桌子上麵,還在安靜躺著的那個木盒子。

這一夜,外麵繁星點點,寂靜安然,屋內,心頭,喧囂鼓噪,熙熙攘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