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我到處找水煙。”不知何時,楊其走到簡單身邊,打斷簡單的沉思,順手將水煙拿了過去。
“晚宴沒吃好,還不讓抽好?”簡單笑著回道,又向屋內瞅了瞅。
楊其背過手走去,又搬來一個小竹椅靠近簡單坐了下來,“說出來聽聽。”
“什麼?”
“心裏想的,比如易羨之,這個不太適合你的名字。”
簡單對他笑了笑,又搖了搖頭,停頓了一會兒說道:“知道天邊或天際嗎?”
楊其告訴簡單,猛楊氏部落原來就在天際附近,後來,天際慢慢在吞噬著山林。
“吞噬山林?”簡單驚訝地問道。
“是的,不定期的。現在的族群在離天邊不遠的地方。不過,祭祀活動都是在天邊處進行的,那裏是與神最近的地方。”
簡單沒有回話,默默地盯著月亮。他想向楊其告別,他想盡快啟程,盡快地到達上橋村,從而避免上橋村村民發生災難。
簡單正待開口,楊其深吸了一口水煙,平靜地說道:“上路的包袱給你倆準備好了,裏麵有張簡易的路線圖,明日路上多留意。”猶豫了一下,又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遞給簡單,說道:“這是你關心的金石藥,留心用。”
簡單當然明白楊其所說的“金石藥”是火藥,他向楊其致謝後,想讓他跟隨自己一起走,楊其婉拒了簡單的邀請,磕了磕煙灰,歎道:“生如此地,根又何延?”又回頭看了看在屋內和辛女說悄悄話的楊招娣,低聲說道:“小子,老夫擺脫你一件事兒。”
“您說。”
“將幺兒帶走吧,老夫知辛女非你妹子,好歹和她一起做個伴兒,相比你亦虧待不了她。”楊其眼中含淚,繼續說道:“她娘走的早,當爹的沒讓她過過一天好日子。實不忍再讓她跟我一起受罪。”
簡單聽後,難為情地說道:“楊老,萬萬不可!並非小子我不情願,實乃是有難言之隱。我和辛女不屬於此,何去何從都無從知曉。”
楊其聽後,懊喪地搖了搖頭,本想讓閨女跟著這個他看中的小夥子,但卻事與願違,難免有點兒心情煩悶。他不怪簡單拒絕,隻恨自己無能,不能給楊招娣一個美好的前程。
倆人就這樣輪番換著水煙抽著,簡單給他講了一些現代醫學的事情,他聽後嘖嘖稱奇,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繼續以救死扶傷為己任。
入夜,楊其喊簡單到屋裏入睡,簡單拒絕了,便在門外的木質階梯上打的地鋪,加之勞累,繼而在蟲叮蚊咬下,堅持與向他眨眼的星星對視了幾眼後,便進入了夢鄉。
清晨,簡單發現身上多了一件薄毯,辛女告訴簡單,是楊招娣給披上的,她和楊其一早就被人喊走了。來人還責怪楊其隨意帶陌生人來部落,會給部落帶來災難,好在楊其以病人的病情為由,要挾來人切勿聲張。
簡單正在發愁如何做早飯,楊招娣氣喘籲籲地跑到簡單跟前,苦苦哀求簡單救救她爹爹。原來,楊其和楊招娣給病人看病時,那病人在“天邊”祭祀處,被巫醫折騰的已經是命懸一線,還未等楊其診斷,便一命嗚呼。
那來人便將責任全部推到楊其身上,說病人的亡故是由楊其隨意帶外人入部落引起,導致神靈怪罪。楊其已經習慣了如此場景,任由他人誹謗詆毀。情緒激憤的人,便對楊其拳腳相加……
如此怪誕之事著實令人憤怒無比,簡單和辛女對此義憤填膺,挑了根稱手的木棒,在楊招娣的帶領下往“天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