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女看了看簡單點頭示意後,朝著楊其微微一笑,接過勺子慢慢地喝了起來。
楊其詢問簡單兄妹二人如何來得此地,又打算去往何地時,簡單表示要回到中原去,但卻不知路徑,對於為何來得此地卻閉口不言。楊其告訴他倆,此地海拔較高,地勢險惡,多為盤根錯節的原始森林,並無通向外地的官道,定居在此的部落也相對較多,部落之間不乏好事之人,頻頻攻擊較為富饒的部落。近年來,戰亂連連,其中較為強勢的部落借此緣由,頻頻向弱小的部落發動攻擊,見物掠奪,逢人必搶,朝廷頻繁派兵鎮壓。楊其說,要返回內陸,需從長計議,就二人目前的身體狀況而言,恐未等走出這深山老林就身遭不測。並邀請二人至楊氏部落暫歇息時日再從長計議也不遲。
簡單和辛女小聲商議了後,同意了楊其的建議。在三人百無聊及地被迫欣賞洞外瓢潑的大雨時,楊其打斷了這狹小空間內的短暫尷尬。一支水煙筒遞到簡單的麵前。不知何時,楊其已經抽上了水煙。簡單遲疑了下,結果來猛吸一口,咳嗽連連,嗆的眼淚都流了出來,辛女見狀,連忙上前拍打著。簡單笑著示意無礙,後,說道:“夠勁!”又慢慢地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一陣陣煙霧。
過了一會兒,楊其連忙搶回,怏怏道:“你這後生,好歹給我留點兒,就剩這麼點煙絲了。”
簡單笑了笑,“世人皆說,大醫精誠,不食煙酒,方為大醫!”
“你小子別狂老夫,‘大醫精誠’兒時便熟讀於心,豈有你一番謬論。”
“煙傷肺,酒傷胃。抽你幾口水煙瞧把你心疼的。”簡單笑道,又奪回來猛吸了一口,繼續說道:“想必‘丹經內伏硫黃法’亦是熟讀無疑?”
楊其接過簡單遞過來的水煙,捏了捏煙絲,說道:“當然。僅作煙霧,防身之所用。”
楊其邊和簡單閑聊著,一邊走到辛女身旁查看身體狀況,辛女已無大礙,發了一陣兒虛汗後身體恢複如常,如非要說身體還欠缺點什麼,那就是缺少飽腹的食物。剩下的烤兔肉已然沒了,剛才被楊其大快朵頤了一番,幾口的兔肉愣是被他吃出一席大餐的感覺,吧唧吧唧的聲音至擊簡單和辛女的腹中,同時也發出雷同的咕咕聲音。辛女難為情地按了按肚子,把頭扭向別處。簡單看到外麵大雨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依舊唰唰地落下。
“你先靠近點火堆,我出去看看有沒有落單的活物。”簡單對著辛女說完,剛要往外跑,辛女還未反應過來時,就被楊其一把攔住。
“小子,你現在即使出得去,也是空手回。”楊其笑了笑,從他的竹筐裏掏出一小布袋,端起陶鍋到水簾處涮了涮,找了一塊石頭蓋住陶鍋口,又端到火堆上。過了不一會兒,噴香的大米氣味迎鼻而來。
“楊老,醫者,有普救大慈之心,早不拿出來,都快餓壞我妹子了。”簡單責怪道。
楊其笑了笑,說道:“並非老夫吝嗇,些許粟米,以備應急之所用,還得趕路。”
簡單將陶鍋端給辛女,給他折了一雙筷子,督促她趁熱吃,又將幾根魚腥草扔在裏麵。
辛女端著陶鍋說道:“哥,你也吃吧。”
“我不餓,你快吃。等雨停了,咱們還得趕路。”簡單看到辛女大口吃著大米,自己偷偷地咽了咽口水,往嘴裏塞了幾根魚腥草吃著。
楊其說道:“你小子還懂點醫術,還曉得這草能食用。”
“藥即是毒也,飯即是藥也。”簡單隨口說道。
“何解?”
“天下萬物皆有靈性,無論食材、藥材。從神農嚐百草以來,醫家所辨識出的藥材,即可做藥材,又能做食材的不在少數。那如何辯識?”
楊其緊問道:“是啊,如何辨識?”
“均以人身體機製而定。即,毒死人的為藥材,撐死人的為食材。”簡單簡直是編不下去了,哈哈大笑道。
楊其佯怒道:“你小子,誆老夫。看你言語不凡,還想悉心討教一二呢。”
岩洞內,三人圍坐在篝火前又說又笑著,岩洞外的龍王仿佛忘記了關掉水閥,伴隨著電閃雷鳴,瓢潑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山穀內一片寂靜,篝火的碳灰也被微風吹散,過了一會,大雨瞬時停了下來,濕潤的空氣拂麵而來,霧氣漸漸散開,山坳處的流水緩緩地流淌著,水質也變得清澈了許多。周邊蟲鳥的聲音也隨即爭鳴起來。辛女站起來伸了伸懶腰走出岩洞,閉上眼睛使勁兒呼吸著濕潤的空氣,感受大自然的魅力。東瞅瞅西望望,然後用手撥動著流水,捧起清澈的水慢慢喝著。她讓簡單出來感受下雨後的氣息。簡單瞅了瞅楊其,發現他早已把竹筐背在身上。簡單搖了搖頭,正欲開口,楊其搶先道:“小子,喊上你妹子,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