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鳴有恃無恐,莞爾道:“你這是求人的態度?”
宮家兩兄弟不管性格多迥異,相貌卻都實屬上乘,做出這副人畜無害的表情時總能讓人放下心防,會想不自覺的與他們說話,可隋簡此刻隻想撕爛他這副虛偽的嘴臉。
祝麟此刻受製於人,隋簡別無他法,深吸一口氣,沉聲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才能給他解藥,隻要我能辦得到,絕無二話。”
宮鳴見隋簡這副模樣,就知道自己這一步棋走對了,他眼珠一轉,“若我要你的那把鯤鵬劍?”
隋簡麵無表情道:“隻是這樣?”
宮鳴笑著點點頭。
隋簡毫不猶豫,直接將鯤鵬從腰間卸下,丟到離宮鳴還有三尺左右的位置。
宮鳴氣定神閑的向前走了一步,彎腰將那柄兵器榜上排名第七的寶劍拾了起來,抽出一截劍身,感慨道:“果然是柄好劍,隻可惜我學藝不精,沒法駕馭它。”
他說完,隨手一丟,又將那柄鯤鵬劍扔在地上,棄如敝履。
鯤鵬劍原是無妄宗開山掌門人長青老人的佩劍,長青老人死後留下遺囑,將鯤鵬贈給他師父謝寒子。後來謝寒子又在預感到自己大限將至時將它贈給了隋簡,是隋簡無比心愛之物。
隋簡近乎漠然的看著他糟踐自己的佩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解藥呢。”
宮鳴有些遺憾沒能從他臉上看到更多痛苦的表情,坦然道:“我騙你的。”
“說起來這是我第二次騙你了,可你竟然還會上當。”
隋簡麵無表情地聽他大放厥詞,心裏已經把宮鳴千刀萬剮一萬遍了,宮鳴不是他見過的第一個言而無信之徒,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但若論最不要臉的,他一定能排前三。
宮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想,就是這樣,我便要將你珍惜之物一樣樣奪走,讓你也嚐嚐這種無能為力的滋味。
他對枕靠在隋簡臂彎裏昏迷的祝麟柔聲道:“小怪物,還不醒來,偷懶可是要接受懲罰的喲。”
祝麟聞言倏地張開雙眸,眸子裏腥紅一片,隋簡下意識對上祝麟的眼睛,卻沒在裏麵看見自己半分影子。
宮鳴淡淡發號施令:“我要你殺了他。”
祝麟聞聲而動,五指成爪,直接向隋簡心口處襲來,好像根本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隋簡急忙後仰躲開他這一擊,又在地上狼狽滾了一圈,才暫時逃出祝麟的攻擊範圍內。
祝麟緩緩地站起身,動作僵硬無比,身體如傀儡般不受控製,隻知道要服從命令,取走眼前之人的性命。
本該如平時一樣,將手掌穿過他的胸膛,一切就會結束了。隻是為何,自己的心裏會這般疼痛難忍,像是比起殺了對方,他寧願先自我了斷。
隋簡從沒見到過祝麟這副模樣,手足無措道:“祝麟,你醒醒。”
祝麟的回答隻是抬手又朝他打出一掌,隋簡躲開,身後的假山轟然炸裂,亂石四下迸濺開來,可見這一掌使出了十成的力道。
隋簡不能衝失了神誌的祝麟發火,轉頭麵向宮鳴的方向怒斥道:“宮鳴!我原以為你還算個君子,結果你就隻會使出這種下作手段麼,你敢不敢與我真刀真槍的打一場!”
宮鳴扯動嘴角,“那你可真是高看我了。”
他臉頰上印著一枚淺淺的梨渦,繼續道:“其實即使不騙走你的佩劍,你照樣打不過發了狂的怪物,但我就想看你狼狽的樣子,所以隻能抱歉咯。”
宮鳴嘴上說著抱歉,語氣裏可沒有半分覺得自己哪裏不對,理直氣壯的。
隋簡一邊躲閃著祝麟的攻擊,一邊憤怒道:“不準這麼叫他!”
宮鳴聞言嗤笑一聲,被引魂控製失去神誌的祝麟可不就是一個怪物,他甚至都不用把祝麟當成一個人,隻當做一柄凶刃。
“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