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著冰冷的牆壁慢慢滑坐到地上,淚水再也止不住地傾瀉而出。
“我不要再也見不到你,我命令你馬上出現!”我斷斷續續地說著,含糊不清。
麵前出現了一雙腳,我嗚咽著抬起頭。
“伊仁?”我愣愣地望著他,一時辯不清是真實還是夢境。
伊仁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眉宇間添了份溫柔,他淺淺地笑著,遞給我一塊毛巾。“快去把自己弄幹淨,這個樣子怎麼做我的未婚妻呢?”
我接過毛巾,破涕為笑,“好,我馬上去。你要在這裏等我,不可以走開哦。”
他微微頷首。
還有兩個星期就要高考了,我每天傍晚都會去醫院看伊仁,有時伊慈也在,但他見到我也隻是點頭示意,然後退出病房,把空間留給我和伊仁。
在學校的時候,冷麵居和夢澀都沒有來上課,老師說他們都請了假,高考前才會去。而我和師兄之間,仿佛隔了一條無法穿越的河流,沒有橋,也沒有船。
點點繁星映襯天際,一輪明月的清輝傾瀉下來,為我們染上一層淡淡的薄影。
師兄坐在遊泳池邊,眼神停留在水中那枚冷月之上。
我在他身旁坐定,幽幽地開口,“等他出院,我們就要訂婚了。”
他的臉掩在暗影中,我看不清他的神情。“我會送一份大大的訂婚禮物。”他的話語中聽不出一絲波瀾。
“是麼?那謝謝了。”我說得那麼無謂,似乎,那是跟我無關的事。
夜,靜得隻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晚風拂過,吹皺了池內那輪明月。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打破這窒悶的沉寂。
“夢澀她,還好吧?”自那次夢澀被帶去了夕龍門見冷麵居,我再也沒有見過她。
師兄撿起一塊石子,丟進池中,將那輪剛拚湊完整的圓月打散開來。“狠下心背叛自己喜歡的人,就算她的人好好活著,心也將不複完整了。”
冰冷的話語隨著微風飄進我耳窩,我輕輕歎息,“她,真的很委屈。”
“可她是值得的。”師兄堅定地說,“居寒溪從少主變成門主,已經把夕龍門解散了。”
我驚愕地說不出話來。解散?夕龍門,竟然解散了?
“可是,夢澀和居寒溪也結束了。”師兄惋惜地歎了口氣。
冷麵居其實是很喜歡夢澀的吧,我想,不然他不會為了夢澀把夕龍門解散。
“用愛情來換取正義,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隻要夢澀認為值得,那麼,這便有了意義。”師兄的最後一個音節消失在晚風中,耳畔傳來的,隻有彼此的呼吸聲。
夢澀為了墨幫,為了正義,犧牲了這麼多。那麼我,也該做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