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狂風大作，暴雨如注。豆大的雨點落在地上，在眼前拉上一帷雨幕。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和雨霧中，那張若有似無的麵龐。
“小可愛，發呆呢？”一雙手溫柔地圈住我，我身子一顫，沒有掙脫。伊仁將頭擱在我左肩，視線停駐在窗前的一棵棕櫚樹上。
“生命有時候很脆弱，有時，又頑強得能夠打敗死亡。”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等一下出了院，陪我去見見我爸，好嗎？”
“嗯。”我輕應一聲，撥開他的手，轉身走向床邊，將行李收拾好。回頭，雨幕中，那熟悉的麵容早已不複存在，心中暗自苦笑。想他，都出現幻覺了呢。
坐在出租車上，我盯著車窗外朦朧的街景發呆。伊仁溫潤的聲音傳來，“小可愛，你最近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的。”
我沒有吱聲。這段日子，我恍若生活在夢境之中，周遭的一切突然變得那麼不真實。我以為自己可以拿得起放得下，我以為自己可以心甘情願開開心心與伊仁訂婚，可是，心總是不隨大腦的指令運作。
“小可愛。”伊仁扳過我的身子，讓我與他麵對麵，“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不願意跟我訂婚？”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條件反射地反駁，“我是心甘情願跟你訂婚的。”語畢，給了他一個自認為燦爛的微笑。
或許是我的演技太爛，也或許，伊仁看穿了我的內心。他勉強的笑容讓我感到愧疚。
伊宅門口。
應該是我太過心不在焉，跨出車子時竟被絆了一跤，整個人趴在積水的路麵，接受天水的洗禮。
“小可愛！”伊仁急忙將我攙起，關切地檢查我身上有沒有傷口。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一來就出糗，我好笨哦。”
伊仁用紙巾幫我擦著臉上的雨水，無奈地揉了揉我的頭發。
走進客廳，伊仁吩咐女傭帶我去洗澡換衣服，自己則坐在沙發上等父親。伊伯父一定不樂意看到這樣的結果，我想。
換好衣服，我走出客房。門外，一個人也沒有。樓梯就在前麵，但經過一間半掩著的房間時，我停住了腳步。
那是一間書房，裏邊沒有人，電腦開著，桌子上攤著一些文件。
我輕輕推開門，確定沒人看見之後，又將門虛掩上。電腦屏幕上是一些公司報表，書桌上的文件也隻是伊氏集團下一些公司的經營狀況，沒什麼可疑的。
奇怪，為什麼沒有躍虎堂的蛛絲馬跡呢？我皺起眉頭，雙手仍在不停翻找。
叮鈴鈴！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驚嚇之後，手裏的紙頁都被抖落在地。我一時愣住，不知道該怎麼辦。
電話又響了一聲便嘎然而止，我顫抖著伸出手，將電話拎起放在耳邊。
“貨到了？什麼時間在哪裏交易？”是伊伯父的聲音。
“……”
聽到電話掛斷的聲音，我急忙將手裏的電話放回原位。
貨？會是什麼貨呢？心中隱隱覺得，伊伯父口中所說的“貨”與躍虎堂有關，或者是走私，也或者是軍火，又或者是毒品。交易的那個地點我知道，是一片即將要拆掉的舊房，已荒了好幾個月。在那種荒僻的地方交易，一定是什麼見不得人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