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尚玥有幾分不情願,還是姐夫張嘉明為人比較老實忠厚,聞言便一把抱起兒子,道:“錦舟我們去睡覺好不好?”
餘尚玥一看兒子和丈夫,才起身對餘母道:“媽,早說了,嘉明去接你了來,你偏要——”
“尚玥,你說的什麼話,何望難道不是一家人?”
他算什麼東西。
餘尚玥還要說,餘明淵伸手拉住她,說:“姐夫都走遠了。”
就你好欺負才一直被人欺上頭。餘尚玥到底給自己親弟弟的麵子,狠狠等了他一眼,才站起身去找自己的丈夫。
等人走幹淨,餘母才驚覺自己的兩個孩子都不太對勁。
尚玥也就算了,自打餘家敗落,她就像變了個人,明淵……
餘明淵看著一桌好菜,可惜了姐姐的心意。他提起筷子,自顧自吃了起來。
席麵上,隻有他一個人在吃東西。餘母和何望麵麵相覷,不知道餘明淵打什麼官司,隻覺得風雨欲來。
餘明淵把肚子吃的半飽才放下筷子,他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何望,沉默許久才道:
“媽,明年我就叫姐夫不要再去接你過來吃飯了。你看,你也不喜歡姐姐做得飯菜,從進門到現在,也看不上姐夫,就連錦舟你也對他不親近。我給你在瑞琪定一桌最好的年夜飯,再請平時跟你玩的阿姨們,看她們有沒有空,陪你一起吃一桌年夜飯。我呢——我就陪陪姐姐,不去給你添堵了。”
“明淵!”餘母驚怒地看著他,手不停地發抖,心突然空了一大半。
餘明淵對母親一笑,轉頭對何望道:“我媽喜歡你,你多陪陪我媽吧。她高興,我也高興。不過,我下次不想看到你到我麵前來,也不想你跟我和姐姐攀親戚,還有錦舟,以後也再說是他舅舅這樣讓人誤會的話。他的舅舅隻有我,記住了嗎?”
這是餘明淵第一次居高臨下對何望說完,何望早已直不起來的腰,越發的低下去。
他唯唯諾諾道:“明淵表哥,我不是——”
“你不是什麼?話說得太直白,大家臉上都不好看。你想要什麼,我知道,就看你自己以後的表現了。”
“明淵,你連我這個媽也不認了嗎?姓蔣的——”
“媽!”餘明淵打斷她的話,靜靜地看著她道:“吃飽了,就回去吧,我送你們。”
餘明淵說得送,卻不是自己開車送他們,而是出了小區門,打了的送他們。等的士離開之後,他久久地站在雪地裏,望著的士離去的方向無言。
送餘母離開的路上,餘母自覺非常委屈,拉著餘明淵的手哭了好一陣。直到現在,餘明淵仍然能感覺到手心上還留著母親流下的淚珠。他抬起頭,看著灰色的天空,把凍僵的手揣進口袋,才走向地下車庫,自己開了車回家。
不知道為什麼,想見蔣羨祺的心情突然特別強烈,說好晚上回去,才中午就等不及了。
蔣宅的門衛老遠看到餘明淵的車,就開了門禁,餘明淵一路通行。剛剛把車停到大門外,就看到蔣羨祺立在門口,穿著一身黑色毛呢大衣,站在台階上長身玉立,一臉微笑著等著他。
餘明淵心說,還想給他一個驚喜,怎知這人神通廣大,連他突然的行動都了如指掌。
他推開車門,跳下車,跑上台階,不顧形象,一下子抱住蔣羨祺的腰。
“回來了。”
餘明淵聽著他低沉溫柔的聲音,把臉滿足的埋進他的懷裏,重重點點頭。
蔣羨祺伸手撫上他的肩膀,覺得不太滿意,穿得太單薄了,感冒了怎麼辦。
“快進去吧。”蔣羨祺牽他的手,這一摸,眉頭皺得越發緊,手怎麼那麼涼。
餘明淵倒不覺得,笑嘻嘻地挨著他走,被蔣羨祺握著手,還覺得不太暖,索性伸進他的口袋裏。
正打算說點什麼,沒成想,剛剛走進大門,兩個人迎麵撞上。
這兩人有些臉生,其中帶頭的中年人一臉圓滑,他看到蔣羨祺立馬低頭,目光掠過餘明淵的臉,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蔣先生,我就先回去了。”他道。
蔣羨祺不是很關心的嗯了一聲,他扭頭盯著餘明淵,“還不進去,等什麼。”
“哦。”餘明淵點頭,不想蔣羨祺在下屬麵前丟了架子,想抽回手,快步向前走了走。
他哪知道蔣羨祺還在開會,還以為他今天休息呢,都除夕了,怎麼還有那麼多人過來找他。
蔣羨祺感覺到口袋裏還沒捂熱的手要抽走,頓時手勁緊了緊,他瞪一眼餘明淵,把他拉回身邊,對一個貼身的助理道:
“讓人都回去吧,他們不陪家人吃年夜飯,我還要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