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煜也不能直接拆穿這一件事,隻能嗬嗬的笑著,跟著自己的嶽父大人來到了攤子上。
這麼冷的天,大爺倒是一如既往的坐在那裏,將手攏在兩個袖子裏,靠著牆曬著太陽打盹。
畢竟這麼冷的天也鮮少有人再出來刮胡子了,除了自己身邊的嶽父大人。
蕭時煜看著梁鐵樹問道:“伯父,你這個胡子打算怎麼修?”
梁鐵樹還十分不舍的自己拿著手在那裏摸來摸去,對著剛剛醒來的大爺說:“就將它們稍微拿著剪子剪短一點吧。”
大爺眯縫著眼睛,看著梁鐵樹說:“剪多短?”
“這麼短。”梁鐵樹拿著自己的手指捏在一起比量著。
一旁的蕭時煜差點沒有直接笑出來,兩個手指之間緊密的很,要不是自己用心的好好地看著,都看不出來這是不是有空間。
大爺以為梁鐵樹是來逗自己的,中氣十足的罵道:“你這是來逗我老漢開心的?”
蕭時煜趕緊說:“沒有,他這個是比劃錯了,您就直接給修理掉一半吧。”
梁鐵樹不滿意的說:“誰說我要修那麼多了,你這個臭小子,還敢給我拿主意了!”
明明心裏就是不舍得,還要裝模作樣的,蕭時煜覺著自己簡直就是在哄小孩子。
直接拿出殺手鐧道:“也不知道伯母會不會繼續說胡子吃東西這一件事,你說人為什麼要那麼在乎自己的形象呢?”
還想轉頭再說幾句呢,就看著梁鐵樹自覺地已經坐在了那一把椅子上麵。
蕭時煜還是覺著自己的這個嶽父嶽母有情況,或許是老天覺著這兩個人半生都很孤單,互相給對方送來了寶貝?
熱乎乎的帕子正覆在梁鐵樹的下巴上,就這樣還一直張著嘴對大爺說:“我這個胡子可是留著有些年頭了,一定要好好地給我修理啊,不要剪的太短了,我舍不得。”
不知道大爺現在心裏是怎麼想的,反正蕭時煜覺著自己要是那一位大爺,肯定會一剪子就把那個胡子給剪沒。
或許蕭時煜說話一直都很有魔性,還是大爺也真的跟著蕭時煜有同樣的想法。
第一剪子下去的時候,大爺就“哎呦”了一聲。
蕭時煜湊過去問道:“怎麼了?難不成剪破了?”
大爺拿著剪子無辜的說:“剪得多了些,不礙事吧?”
坐在那裏仰著頭的梁鐵樹眼睛睜的很大,不敢相信的問道:“剪……剪了多少?”
“剪了一半,還有剩下的一半的一半。”蕭時煜淡定的回答著這句話,也不知道梁鐵樹為什麼這麼癡迷的留著自己的胡子。
大爺有點惋惜的開口說:“這要是第一剪子已經剪壞了,那剩下的也隻能這麼剪了,不然這實在是有點難看啊。”
蕭時煜又替梁鐵樹做主了,不然等著梁鐵樹想明白,天黑了這個胡子也不能變樣了。
大爺的手法十分的嫻熟,哢嚓哢嚓的給剪著,眼瞅著這就要給剪完了,大爺又“哎呦”了一聲。
梁鐵樹無力地睜開自己的眼睛,聲音有點弱弱的問道:“又怎麼了?!”
沒有等著大爺說,蕭時煜看著那臉上滲出來的血絲,好奇的問道:“伯父,你都沒有感覺到臉上出血了嗎?”
梁鐵樹拿著自己的手摸了一下剛才的位置,還真的有血滲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還破了?”
大爺臉色惆悵,似乎對於自己從業那麼多年還犯這樣的錯誤很無奈,狡辯說:“可能這風太大了,有點冷,我這個手啊直打哆嗦,沒有瞅準,剪得太短,刮破了。”
“那還能補救嗎?”梁鐵樹已經不抱希望了,但是還是主動開口問道。
蕭時煜心裏都要笑開了花,極力忍也沒有忍住,帶著笑聲說:“唯一的補救方法,怕是隻能全都刮掉了。”
大爺也在一邊點頭。
梁鐵樹認命了,任憑大爺手上的刀子在臉上飛快的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