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解恨(3 / 3)

閻肆的腕子還在駱心嘴裏,他卻沒有掙脫,而是動作笨拙地單手幫她提褲子。

瞥見針眼兒往外滲血,他便拿了藥棉輕輕按壓。

駱心又惱又羞地撥開男人的手,自己把褲子提好。

不過,她還是不肯鬆口。

直身站起,嘴裏還叼著閻肆的手腕。

他哭笑不得地望著她,沉聲問道,“咬我能讓你退燒麼?”

她微微搖頭。

“咬我不能退燒,但是能解恨,對吧?”他再問。

她重重點頭。

他便朗聲笑了起來。

抬手摸摸她的腦袋瓜,攬著她的腰,一起坐在了病床上。

“你隻管使勁兒咬,反正這裏是醫院,治起傷來很方便。”閻肆悠然自得地說道。

根本就沒在怕。

駱心眨眨大眼睛,鬆開了牙關。

手腕卻還是懸在原處,並沒有收回去。

皮膚沒破,但是牙印兒很深,可以想見有多疼。

“是想換個手繼續咬嗎?”他打趣道。

三年來,這種玩笑的口吻隻罕見地出現過幾次。

駱心垮著臉色推開他的胳膊,垂眸不語。

“居然害怕打針,跟個小孩子似的……”男人輕聲呢喃,揉了揉她的發頂。

駱心憤憤然斜睨著他,“你不怕?”

閻肆挑眉撇唇,“有什麼好怕的!我十歲那年骨頭斷了,接骨的時候不打麻藥,還不是照樣一滴眼淚都沒掉!”

“冷血動物!”她低聲咒罵。

一個十歲大的孩子,居然能做到忍痛不哭,絕非堅強那麼簡單,根本就是天生冷血。

男人眯起了鳳眸,“眼淚不能讓斷骨自動接續,也緩解不了治療過程中的疼痛,流它何用!”

“非得有用才流淚嗎?那是情感的自然流露好不好!”駱心忍不住反詰。

閻肆努唇頷首。

但是很明顯,他並沒有被說服。

隻是不願跟她齟齬罷了。

稍後,藥效上來,駱心的體溫降了一度,醫生準許回家休息。

最初她是自己走路的。

可是因了渾身乏力,好像一隻軟腳蝦似的,慢吞吞,搖搖欲墜。

閻肆實在看不過眼,便把她抱了起來。

生病的人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也就由著他了。

返程路上,車速比來時慢了許多。

駱心開始還正襟危坐,後來便歪著腦袋,靠在了閻肆身上。

車子行駛到半路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他腿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閻肆低頭注視略顯蒼白的美頰,腦海裏卻閃現著之前在治療室內瞥見的一個畫麵。

白白的半個滾圓之上,鑲嵌著一枚紅色的出血點。

強烈的撞色感覺,碰暈了他的心神……

他無比盼望她的這場小恙能緩和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微妙氣氛。

或許,今晚將會是一個拐點。

閻肆輕輕抬起胳膊,把袖子抻上去,凝望著被小女人咬過的地方。

原本凹陷的牙印兒已經隆起了紅色的淤痕,整整齊齊的,越看越好看。

閻肆的唇角不自覺地蕩起了漣漪。

手腕擋住了視線,他沒能看到,躺在他腿上的人兒顫了顫睫毛,轉而把什麼東西給藏得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