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屹尊轉身回院,走在廊子下,望著盛放的杜鵑花,忽然想談戀愛了。
然,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他狠狠地掐了回去。
——那種事情,是想做就能做的麼!
第二天清晨,像每個周一那樣,吃過早飯之後,蔣屹尊送戴俏去學校,然後他再到公司上班。
駕著車子剛剛駛出院門,就從旁邊竄出一台哈雷摩托,戛然停在前方不遠處。
一腳刹車踩下去,賓利站在原地,蔣屹尊的火氣也燎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遇到了“冒失鬼”,而是因為他認出了騎摩托的人。
——盡管隔著頭盔,細狹的單眼皮還是很有辨識度。
宮雲澤把哈雷停好,繞到賓利駕駛位這一側,輕輕叩了叩窗玻璃。
蔣屹尊雖然落下了車窗,卻傲然漠視前方,連看都不想看車外的男孩一眼。
“叔叔,讓我載戴俏去學校吧?”男孩尚算禮貌,麵帶笑容問道。
“不行。”蔣屹尊隻扔出冰冷的兩個字,升起車窗,倒車,打舵,前進,繞過哈雷,絕塵而去。
若非擔心會嚇到女孩,他真有心把丫的摩托車給撞散架子。
聰明如戴俏,自然感受到了男人的怒氣。
她沒出聲,而是伸出左手,去勾了勾他的右手小拇指。
就這麼個細微的動作,瞬間把男人心頭的憤怒之火給摁滅了。
“開車呢,別鬧!”表麵卻正色輕斥。
但是口吻極其溫柔。
戴俏抿唇淺笑,收回指頭,拿了瓶養樂多,揭開瓶口的封蓋,小口潤了起來。
驀地,蔣屹尊發現姓宮的小子居然騎著哈雷緊緊跟在後麵,剛剛偃息的怒火便再度騰然而起。
女孩也發現了尾隨者,也跟著蹙起了黛眉。
車子停下等紅燈的時候,宮雲澤就停在了他們右側。
雖然車膜阻礙了視線,男孩還是掀開了頭盔使勁兒往車裏看。
蔣屹尊的上唇微微起皺,是憤怒的象征。
戴俏沒有看向窗外,而是舉起剩下的半瓶養樂多,送到了蔣屹尊嘴邊。
“張嘴!”她虎起嗓音命令道。
男人的雙唇依舊抿得緊緊的,怒氣在蒸騰。
“快點……”她嗔聲催促。
他噴了下鼻息,撤回對窗外男孩的怒視,轉而睨著她的臉,張開了嘴巴。
她便把剩下的養樂多喂給了他。
其實隻有一大口,他卻喝得津津有味。
畢竟,從十六歲起,她就極少喂他吃東西了。
戴俏當然不是閑的沒事兒才做出這個舉動,她不會無的放矢。
“喏,我把我的最愛分給你一半,不許不高興了啊!”用手背幫他擦了一下嘴巴,“還有,我是不會理睬這個壞人的。他自覺無趣,很快便會罷手。”
蔣屹尊舔了舔唇上的甜味,什麼都沒說,點點頭。
紅燈結束,開車走人。
在下一個十字路口,利用換燈時間,甩了那條可惡的尾巴,加速駛向學校。
尚都醫科大學位於郊區,毗鄰尚江,除了太過偏僻,環境什麼的自是沒得說。
當初就是因為蔣府距學校太遠,戴俏想每天早上多睡一會兒,才央求蔣屹尊讓她在上課期間住校的。
其實還有個原因,那就是她想過過集體生活。
蔣屹尊把戴俏送到大門口,看見她和薑一橙會合,這才駕車離去。
兩個女孩挎著胳膊往教學樓走著,薑一橙大聲小氣地描述這兩天在學校的奇葩見聞,逗得戴俏笑個不停。
就在快要拐過小樹林的時候,從裏麵竄出來一個人影,攔住了她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