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好多頁,終於冒出一條不同的。
內容很簡單,隻有幾行字。
大意是說,“西海主宰者”蔣少恭為他的愛犬舉行了隆重的入葬儀式。
細看時間,就在我被狄芸撿回家的第二天。
這個日期倒是跟我“弑殺忠犬、倉惶逃離”的時間點相契合。
繼續不死心地往下翻看,再無別的發現。
想必很多事情媒體是不敢報的,即便個別膽大妄為的記者冒死報了出來,那條新聞也存在不了多久,很快就會被公關。
悵然放下手機,我又開始發呆。
沒多久,狄風的電話打了進來,——想不到蔣少恭細心地換上了破手機裏的電話卡。
“沁兒,你跟崇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狄風的語氣不疾不徐。
我淡笑,“哥,難道你希望我跟他之間發生點什麼嗎?”
狄風啞然。
喘息片刻,他憨聲說道,“沁兒,哥現在能力有限,保護不了你。等哥強大起來,就再也不需要任何人來保護你了!”
不等我說什麼,徑自掛斷電話。
有種臥薪嚐膽的滄桑感。
吃完狄芸做的粥,藥勁兒上來,連帶著身體某處的疼痛也跟著緩解,我的精神好了許多。
下午,狄芸約了樂隊去彩排,走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好生在家休息。
我答應得妥妥的。
趴在窗戶前,看她駕著“小尼尼”離開,我便穿上大衣出了門。
在附近花店買了一大束康乃馨,打車直奔“寧息苑”。
有陣子沒去看望母親了,想得慌。
跟之前幾次沒什麼不同,墓碑前幹幹淨淨的,並未出現白玫瑰的蹤跡。
“媽媽,如果您知道女兒以前是個很壞很壞的人,會不會感到失望?”望著母親的照片,我在心裏喃喃發問。
她依舊溫柔地笑著,包容了我所有的哀與愁。
在墓前站了好久,感覺藥勁兒有點過了,身體有些承受不住寒風的吹拂,我不得不離開。
很巧,又遇見了墓園管理員。
打了個招呼,照例詢問他是否見過那位“長得很有錢”的中年男人,得到的回答仍然是否定的。
我怕他不願盡心留意,便給了他點錢,叮囑他一旦再遇見那個人,定要通知我一聲。
擔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變故,我把狄風的電話號碼一並留給了管理員。
回到家,剛換完衣服,狄芸便打來電話詢問我狀況如何。
我特意用輕快的語氣回複,隻說身體已經大有好轉。
她信以為真,讓我自己把飯菜熱一熱再吃,她就在外麵對付一口,直接上班了。
收了線,我一頭栽倒在床上,昏昏然睡去。
夜裏,口渴得“嚶嚀”醒來。
一睜眼,卻瞧見昏黃的燈光下站著個人。
我慌亂地坐起來,定睛細看,是蔣少恭。
這種神出鬼沒的事情,想來隻有他才能幹得出來。
深知趕不走他,我便不屑費那個力氣,顧自下床找水喝。
才兩步遠,就被他給拎回了床上。
“我沒有要逃,隻想去喝點水……”從幹涸的嘴唇裏蹦出來的每個字都是失水的。
男人睥睨著我,冷峻的目光宛若君臨天下的帝王,“坐著別動!”
語畢,轉身出門。
再回來時,手裏端著一杯水。
我接過杯子,牛飲般喝光。
男人擰眉看著,隨手把空杯子放到床頭櫃上。
然後,便開始脫外套。
我驚恐不安地往床腳退去,“不要……”
他凝著臉色,把外套丟到椅子上,著手解領帶。
“蔣少恭,我還病著……”雖然未必能勾起他的同情心,還是要說出來。
男人開始解扣子,嘴角下拉的樣子,不容違逆。
我窸窸窣窣往床尾爬著,——就算逃不掉,也不能坐以待斃。
腳丫剛踩到地板,身子就懸在了他的胸口。
“別逼我用暴力!”語罷,把我拋在了床上。
——難道這不是使用暴力嗎?
我被摔得連爬起的力氣都沒有了,眼睜睜地看著他脫掉襯衫,著手解皮帶。
長褲褪下的那一刻,我閉上了眼睛。
“不要……”除了哀吟,什麼都做不了。
俄而,男人上了床。
隨著身側的床墊被壓陷,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微涼的大手伸進我的睡衣,遊走過的地方,雞皮疙瘩成片而起。
大致每一寸皮膚都被觸過,睡衣扣子被一扯而散。
我惶然睜眼,揪住衣領,雙瞳遊弋望著他,“都已經腫了,求你不要……”
他鼓了鼓蓄著微髯的腮幫,“你覺得一個複仇者會憐惜他的仇人嗎?”
冰冷的“仇”字,像兜頭而來的涼水,激得我心神俱傷。
那條黑色靈緹的樣子恍惚出現,內疚感令我愴然鬆開了衣領。
男人冷哼一聲,三兩下扯掉我的衣服。
還是沒有前戲。
痛上加痛。
隱忍無果,我哭出了聲兒。
他就那麼冷眼看著,未曾停頓,更沒有緩力。
甚至,每一下都在狠命衝擊。
忽遠忽近的那張俊臉,隨著角度的變換而忽明忽暗。
一會兒是天使,一會兒是惡魔。
漫長的歡愛終於到了尾聲,最後幾秒鍾的嘶吼,震得我止住了眼淚。
僵硬地躺在床上,我像沒有生命的洋娃娃,仰望著天花板。
男人下了床,就那麼不著片縷地出去了。
沒多久,端著個水盆進來。
一條毛巾搭在盆沿兒,有熱氣氤氳而上。
他把毛巾浸到熱水裏打濕,擰幹,彎腰,幫我敷在了腫痛的地方。
熱氣多少緩解了痛感。
“你不是說,複仇者不會憐惜仇人麼?”我拖著濃重的鼻音問道。
不是挑釁,大概是好奇使然。
——剛剛那麼暴戾,轉而又來幫我熱敷,前後行為自相矛盾。
男人拿走毛巾,再度浸水,“一下就把你玩死,還有什麼報複的快.感?”
說得不無道理。
熱敷還在進行中,我闔上了沉重的眼皮。
清晨醒過來的時候,床上隻有我自己。
男人不見了,他脫在椅子上的衣服也沒了。
枕頭和棉被上殘留著一股子淡淡的果木香。
我扭頭看向旁邊,枕頭上有一個圓形的凹陷,證明睡過人。
其他的,再無痕跡。
奇怪的是,感冒症狀有所緩解。
或許是身心的疼痛驅退了病毒罷!
九點多,狄芸敲門。
我下床去開門,發覺雙腿間沒有昨天那麼難受了,想必是熱敷起到了作用。
狄芸今天沒有出去彩排,留在家裏陪我看了一天韓劇,照顧我的飲食。
到了傍晚,她還是要去上班的。
反鎖了房門,我戰戰兢兢地坐在沙發上,盯著玄關發呆。
不行,不可以坐等那個男人再次上門來淩辱。
我倏然站起,穿上大衣,揣了手機、鑰匙和零錢,換鞋出門。
走出樓門之前,把大衣帽子扣在頭上,還有口罩也一並戴好。
然,到隔壁街的小旅館登記入住的時候,卻發覺忘了帶身份證。
沒有身份證,人家根本不給開.房。
我不敢回家去取,隻好到旁邊的網吧碰碰運氣。
網管看我是成年人,為了招攬生意,就用他的身份證幫忙開了一台機器。
還好,總算有了個容身之所。
便宜又暖和,就是煙味兒有些嗆人。
超大的曲麵顯示器很帶感,我翻出一部老舊的電影,扣上耳機,仰在沙發上靜靜地觀看。
狗血劇情催人困,沒過多久便睡了過去。
驀地,一陣喧鬧聲把我吵醒。
甫一睜眼,發覺自己被人公主抱著。
抬頭看臉,竟然是陰魂不散的蔣少恭。
我們周圍分布著十來個年輕人,包括人高馬大的網管在內。
“小姑娘醒了……”有人在喊。
網管看過來,指著我問道,“妹妹,告訴哥,這個人你認識嗎?”
不容我回答,蔣少恭寒聲冷笑,“我是她男人,你們說她認不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