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側頭,深眸相望,“如果姓卓的主動提出跟你分手,你就會離開他是嗎?”
我抬手捉住他的衣袖,“三叔,別插手我的私事,行嗎?”
他的舌尖在腮內劃了一圈,“你若過得幸福,根本輪不到我來指手畫腳。”
強勁兒又上來了,油鹽不進。
我頹唐地鬆開他的袖子,趴到桌上,望著桌麵的一處反光發呆。
俄而,他也跟著俯下身子,單手拄腮,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今天是中秋。”他柔聲說道。
“哦。”我怏怏地應了一聲。
他用另一隻手摸摸我的發頂,“都忘了嗎?”
貌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我把臉孔埋進臂彎,悶悶地回應,“三叔,生日快樂。”
他深沉地喃道,“駱駱也生日快樂。”
——是啊,去年中秋,他送了我一個生日,跟他同月同日的生日。
一年之別,宛若隔世。
我枕上一隻胳膊,望著他的雙眼,“對不起,沒給你準備禮物。”
“誰說沒有?”他煞有介事地挑眉,“我見到了闊別已久的小豹子,跟小豹子吻過,還摸到了小豹子的屁屁!”
我咬了咬牙,“真應該報警抓你,然後告你猥.褻!”
他一臉春色地撇唇,“好啊!你的屁屁上應該能提取到我的指紋,你嘴裏還有我的唾液……”
“別說了!”我懊惱地打斷他,“以後不許再提今天晚上的事情!”
“終於能夠親眼看見你嬌嗔的樣子了,真好!”他竟作此感慨。
說罷,牽過我的右手,摩挲著掌心,眉宇間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哀愁。
“左耳徹底痊愈了嗎?”良久,他沉聲問道。
我點點頭,“嗯。就是上火的時候偶爾會犯耳鳴,吃點藥就沒事了。”
他蹙起了眉頭,“上火?他害得你上火?”
“不是的。”我趕忙解釋,“在工作上,有些事情難免著急上火。”
他努唇頷首,“那麼,腹部的疤痕呢?有沒有用點祛疤藥膏什麼的?”
關注點絕對事無巨細。
“沒有用祛疤膏。”我笑笑,“反正在肚子那兒,沒人看得見。”
“你確定沒人看得見?”口吻又淩厲起來。
我愣了一下,“三叔,咱們可不可以不要提也不要想過去的事情了?”
他把我的手指送到唇邊,親了親,“你問問自己,看見身上的傷疤,能忘記過去嗎?”
無言以對。
因為他說到了我的心坎兒裏。
我愈發覺得這個男人重見光明之後更加難以捉摸。
挫敗感讓人煩躁,我又把臉頰埋在了臂彎裏。
聽著悠揚婉轉的舞曲,被三叔抓著手腕摩挲掌心,神經漸漸放鬆,我竟昏昏欲睡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了幾個男人的說話聲。
“蔣先生,今晚過得可還愉快?”是鄭帛永。
“還好。多謝鄭先生的苦心安排!”三叔不冷不熱地回道。
“誒?駱心睡著了嗎?”是卓宵在問。
三叔的嗓音馬上柔和起來,“可能是累到了,讓她稍微眯會兒吧!”
卓宵在一旁嘟囔道,“她的體力很好的,應該是感冒的緣故……”
“感冒?”三叔立刻不快地質問,“感冒了為什麼不留她在家裏好好休息?做丈夫的難道不應該體貼妻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