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雨的腦海裏一片空白,河麵上吹來的風一下子攪進心裏頭,他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不已。一下子就癱倒在橋洞裏。阿龍俯下身伸手摸摸阿雨的額頭,阿雨的額頭就像是一塊冰。阿龍心裏有些奇怪;他不知道阿雨聽了這樣的話會變成這個模樣。他也輕輕地躺在阿雨的身邊;阿雨是不是這裏太涼了,你受不了。來!你緊緊的靠著我。
阿雨渾身在不在的發抖,他說不出話,無力的手推開阿龍的手,臉上沒有如何的表情。那雙大眼睛,就像睡意朦朧的貓,無助的在尋求一個安全的巢。
你在想什麼;發生什麼樣的事把你嚇成這樣。請你不要跟我打啞謎!阿龍抓住阿龍的雙肩搖著。
“你!怎麼做出這樣草率的事,把那樣重要的東西隨隨便便的放在人家裏?萬一發生了什麼事,我哪裏承受得了責任,你不是在拿我活活的受煎熬嗎?阿龍你知道我在這裏過什麼樣的日子!”阿雨慢慢的坐起來,側過身背朝阿龍。
阿龍並沒有覺得這事有什麼了不起,心裏想;不是你叫我放在林映森家裏的?他是你的朋友,又是一等一的人家。不放在他的家裏,放在哪裏?你外公的家裏又不讓放、深更半夜的都不能兩個人帶在身邊,在街上走?阿龍被阿雨一說心裏也有些不安;他緩緩地將阿雨的身子轉過來;不是你叫我放在他家裏的嗎?
是我叫你放在他家的,可是你沒有告訴我裏麵的東西是多麼要緊。我要是知道是重要的東西,說什麼也要放在一個合適的地方。阿雨埋怨阿龍;他是什麼樣的人家?萬一發現了箱子裏的東西,這個場麵我們怎麼收拾!阿龍你把我愁死了。
放在那裏了,現在後悔也沒有用!明天去把它拿回來,你也不要太擔心,箱子我都把它鎖好了。阿龍心裏雖然七上八下沒有底,也為自己冒冒失失的舉止覺得有些後悔,對人家一點都不了解,萬一出了事。回去向家裏的人怎麼交代;箱子裏麵是全家人今後一切的希望。當名譽,地位在曆史的變遷中成了昨日黃花時,手裏的金錢就是唯一的護身符。家裏的人千叮萬囑,箱子裏的東西要是丟了,所有的希望就沒有了!為什麼不多一個腦袋想一想,就魯莽的放在市長的家裏。如果他家裏的人對箱子發生了疑問,那怎麼辦呢?
阿雨看著阿龍在沉思,就問他:箱子裏麵是些什麼東西?阿龍說你不要問好不好?
我怎麼不要問!你來春城做這樣重要的事,再忙你也要在信裏告訴我。信裏怕不好說;來到春城,也要告訴我!我就是再沒有辦法,也要想辦法。我什麼都不清楚,你一下子就來了。你讓我怎麼辦?
哪裏能怪我!我早就給你寫信,你沒有回信。你不知道寧江的情況多麼複雜,好多事情防不及防,家裏的東西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被沒休。特別是對我們這些要去國外的人家盯得很緊,再加上爸爸在過去的舊政府裏任職,有些事,你有千張嘴都沒法說得清。媽媽在家整天東南西北難分,惶惶不可終日。巴望著早一點出去。把家裏好賣的東西賣了,能送人家的東西就送人家。然後把家裏值錢的東西,美元、金條,銀行存折都放進箱子裏,準備帶出去,無論到哪裏創業、生活、沒有錢都會一事無成。
阿雨在聽阿龍說,心裏七上八下;阿龍家裏人的做法是在向政府隱瞞財產;他家是很有錢的資本家,熟知政府的各項政策,其中沒有特殊的情況,為什麼要把家裏的東西拿到春城來。他用審視的目光久久的看著阿龍,一句話也沒有說。
阿龍看著阿雨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心裏疑竇叢生,他真的不知道阿雨在想什麼。家裏的東西又不是贓?為什麼要怕成這個樣子,難道阿雨不願意為自己做這件事?阿龍停下話,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阿雨。
“你怎麼不說了?把所有的事情都講出來,你這一次來春城的原因就是這個?”阿雨緩和的問;“其中沒有別的原因、沒有比這個更要緊的事?”
“我不知道你要問什麼要緊的事?”
“就是與政府有沒有激化矛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