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我什麼？我真的被你搞得有些暈暈乎乎的。阿雨對阿龍的話好像不感興趣。他看看阿龍擺在地上的東西自然而然的笑了一下。你怕我在這裏吃不到這些好東西，還帶來了這些，謝謝你呀！
你不要用這些話來搪塞我；要不要我告訴你？
你說呀！我不是都在聽你說？阿雨拿起罐頭湊到鼻子下聞了聞；真的好香。啊！我的天哪！
一個小小的罐頭就能讓人想起多麼遙遠的事。這些東西在寧江的時候看都不想看，現在看看它就覺得那樣的生活是離我們日漸遠行。
你現在有些明白這個道理了嗎？崇禎皇帝為什麼要殺他的兒女，就驗證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句話有著模棱兩可的潛在意義。玉與瓦都是物質、都是可以存在一千年的。可是人；人生百年都是世上少見的。玉碎與不碎都可以在泥土裏千年萬年的等，它的價值不會變。瓦在屋上可以擋雨，也有它的價值，它與玉的量不同。一個在默默無聲的等它價值的發現、一個在實實在在的展現它的價值。人不可以等呀！沒有人發現、沒有人要、一眨眼的功夫，我們就白了頭、阿雨想一想真的好可怕。我們不能做玉碎、我們要在現實的生活裏找到生活的價值，就是做一片瓦也是好的。沒有了生活的價值、活著就沒有意義。崇禎皇帝想自己的兒女不做瓦，要做玉！他錯了；生命沒有第二次！希望是在活著時才有可能。阿雨放棄現在的生活，去選擇一條屬於自己的路。我這一次來，就是要問你肯不肯與我一起走！
阿龍說這些話的時候沒有一點激動，他顯得很平靜。他告訴阿雨來春城之前，就與家裏的人說過這樣的事。那時候他還有一些猶猶豫豫，但是來到春城後，他決心要阿雨跟自己一起走。在這樣的情況下生活人是會變瘋的。
阿龍的話讓阿雨十分意外，但是他沒有激動，他在心裏明白，離開春城去國外，哪裏是一件說走就走的事。阿龍的好心起不了決定的作用。他沒有辦法對阿龍談這件事，別說去外國，就是在春城的一切都沒有自己做主的權利。
阿龍緊緊的追問阿雨；你是不相信我的話，還是不相信我的能力，當然你放心；要你去國外的事情，我們全家的意見都是統一的。
阿雨不聲不響的低著頭，他無比抑鬱的告訴阿龍；這一條路很難走。
為什麼？難道你不相信我！我們兩家都是世交；我家沒有你爸爸的幫助，就沒有以往的繁華。那樣的時代已經結束，我們必須要想辦法才能保住生活的質量。否則我們的未來難以想象是什麼樣的結果。寧江許多的人家；有辦法的沒有辦法的都在想著出去。這是過去高、中、階層人家的選擇。我叔叔已在那裏為我們做好了準備，就等我們過去。
阿雨仍然在聽，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阿龍覺得阿雨在這個小城市裏蹲呆了。對外麵的情況一點都不知道，他除了人還有一點寧江的影子，內在的東西都變了，他一下子覺得阿雨好可憐。他坐到阿雨的身邊又說；現在政治上仍然在變幻著，經濟上當然也要發生大的變化。我們必須要提前想辦法，這個辦法就是走。樹挪死！人移活！阿雨你是多麼聰明的人。怎麼變成寒冬裏的羔羊？
阿雨沒有回答，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那雙明清的眼睛裏寫滿了許許多多的未知。阿龍告訴阿雨；帶來的箱子是裝了家裏所有寶貴的東西，家裏的人怕在申請出國的期間，會有變化。以防萬一隻好放到阿雨這裏來。
阿雨一聽這話，張開嘴片刻才‘啊’的一聲。他的手腳變得冰冷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