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琅擦了擦夏侯晉的額頭,起身想去換一塊幹淨的毛巾,三七卻忽然從門外闖了進來,氣喘籲籲道:“小,小姐,那個花掌櫃來了,現在正在門外候著呢!”
“快讓她進來。”雲琅起身相迎。
然而花無影剛進門,便發現了一旁的南葭,雙眼一眯,問:“你是鬼醫聖手的徒弟?”
“原來無影姐姐還記得我。”南葭微微一笑,“我還以為隻憑一麵,大家都把我給忘了。”
花無影吐出一個煙圈,勾了勾嘴角:“你本事滔天,豈會有人不記得。”
話中似是有話,雲琅一挑眉,不覺多看了她一眼。
南葭聞言,麵上一熱,有些慚愧地福了福禮,道:“那時候口不擇言多有得罪,還望無影姐姐不要生氣。”
“嘴倒是挺甜。不過我也不是什麼小氣之人,不知者無罪,你不懂我們和鬼醫聖手之間的招呼方式,自然是會誤解的。”
說實話,花無影並不喜歡她,雖然她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人畜無害,且對她自己的師父也是極好的,但有些時候卻太過較真,像個執拗的孩子。
所以相較而言,她更喜歡說話嚴謹做事又有分寸的雲琅,即便平日裏臉上沒有什麼笑容,可絕不會平白去逞口舌之快或做一些無意義之事,讓人安心。
“有鬼醫徒弟在,看來晉王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雲琅眸光一深,搖了搖頭:“不,還缺鹿茸。”
“你是說千年鹿?”
“是。”
花無影“噗”一聲笑了起來:“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你覺得這麼珍貴的東西,老爺子會給?”
南葭一聽,略顯尷尬地說道:“無影姐姐,並非南葭有意為難。隻不過王爺中的的確南疆奇毒,唯有鹿茸可以將餘毒情理幹淨。”
“南疆的毒?”
“沒錯。”雲琅一捏拳,眼裏暗沉一片。
這很顯然是旁係之人刻意為之,目的就是要她的命,隻是他們沒想到夏侯晉將錯就錯,替她擋了一杯……
花無影見她的神態看在眼裏,知道事態沒有想象中那般簡單,思忖片刻,適才吐了口煙道:“好,我可以去向老爺子求情,不過他這人小氣得很,不會那麼輕易就將東西送出來。到時候若是提了一些無理要求,你可得自己琢磨著。”
“王爺是因我中毒,無論什麼要求,若在能力範圍之內,必定做到。”
“那萬一他要你嫁給洛旻安呢?”
雲琅呼吸一窒,旋即莞爾:“若是如此,那我便隻有搶了。”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花無影笑著轉身,擺擺手:“回去了,等我消息。”
屋內又剩下了她們二人,雲琅回頭的時候,竟看見南葭看著夏侯晉出神,心中一淩,大步上前。沒想她聽到腳步聲,立即回了神,快速抹了抹眼睛,對著她道:“王妃,既然鹿茸不能那麼快到,那接下來的日子,我就先用其他藥草替王爺清理體內餘毒,相信不會有事的。”
“嗯。”雲琅點頭,旋即對著門口喚道:“三七,帶南姑娘去西廂,那裏有幹淨的客房。”
門外的三七一聽,立即跳了進來:“是,小姐。那南姑娘,請隨我來吧。”
蒹葭點點頭,將自己吃飯的家夥收拾好,這才隨著她離開了。
雲琅看著她的背影,心裏頓時堵得慌。明明是第一次見她,照理說她對她不會存在多餘情緒,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對她喜歡不起來。
難道僅僅因為見到與自己才貌相當的女子,會有敵意?不盡然吧。
夏侯晉仍然處於昏迷,但臉色比起先前好了不少。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宮中,赫連氏將所有人都支開,看著那絲毫不畏懼自己的女人,穩了穩心神,說道:“不是說好隻是讓她昏迷,再由本宮帶回交於你,怎麼能下毒!如今昏死過去的晉王,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本宮絕不饒你!”
尹春嬌冷笑:“皇後娘娘,你以前做的事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如今還來我麵前表演母慈子孝的戲碼,是不是太可笑了?”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娘娘不知道?”尹春嬌輕哼一聲,緩緩逼近:“天下人都以為晉王之母是病逝的,而你身為母儀天下的皇後,便主動提出撫養,其實並非如此……”
赫連氏聽罷,倒吸一口涼氣:“你難道不怕我叫侍衛進來?”
“為何要怕。一來你在我受傷,他們不是我對手,二來我有你的把柄,難道你想讓這件本該塵封的事情重見天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