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成何體統!”夏侯天氣急,一拂衣袖將臉別開,“宮女都杵在那裏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收拾收拾!”
宮女紛紛闖了進去。
“今日之事若是敢泄漏半分,在場的人,一個都別想活。”赫連氏見此,立即怒斥一句。
雖然她的確看好雲輕巧,但這般不知廉恥地爬上太子的床,簡直是沒有將皇家顏麵放在眼裏!
又一看雲琅,怒火浮上心頭,三兩步走到她跟前,質問:“雲輕巧好歹是你姐姐,你當著眾人麵毀了她的名節,於心何忍?”
“回皇後娘娘,雲琅若真要毀姐姐名節,這東宮也不會隻有這麼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你!”赫連氏一擺手,竟無從反駁。
她說的沒錯,倘若真要置雲輕巧於死地,棄皇家顏麵、丞相顏麵於不顧,早就可以大肆宣揚,人頭豈會是現在這般寥寥無幾。
很快,屋內已被收拾得幹幹淨淨,除了椅子上那鮮紅的血跡,斑斑點點,格外惹眼。
夏侯天氣得頭疼反胃,移駕去了另外一個宮殿。
所有的人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唯有夏侯乾和雲輕巧,頷首低眉,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良久,夏侯天適才開口,聲音回蕩大殿之中,顯得格外空曠威嚴。
“父皇,其實此事……”
“住嘴!朕沒要你說話。你以為你在外頭幹的那一檔子事情沒人知道?笑話!朕是看在你太子的身份上!”
“兒臣……”夏侯乾還想說點什麼,隻見赫連氏朝他瞪了一眼,這才及時收住了聲,不敢多言。
夏侯天的眼睛落在了雲輕巧之上,而她瑟瑟發抖,怎麼也抬不起頭來。
也是,這種私密之事不僅被人撞了個正著,還拿到明麵上來講,無論哪個大家閨秀心裏頭都會過不去,更何況還是丞相千金。
而夏侯天隻將他們幾人留在殿內,也是因為關係到雲丞相,不想將此事擴大。
“回,回皇上,輕巧是被人陷害的。”
“陷害?”夏侯天雙眼一眯,徒然想起上次陷害雲琅一事,又問:“到底是這皇宮不安全還是你心中有鬼?”
“輕,輕巧不敢。隻是今日喝了一口茶之後,身體便出現不適,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回過神的時候,就是皇上那看的那樣了……”
“如此說來你並不知情?”
“輕巧,輕巧不知。”
赫連氏一聽,忙道:“皇上,臣妾覺得這背後恐有蹊蹺。”
“所有的蹊蹺在朕眼裏都不是蹊蹺。”夏侯天眸光一沉,看向雲輕巧的眼睛更加暗沉了幾分,這個女人心機頗深,他怎會不知。
而皇後又是站在她那邊,若真要查起來,恐怕雲琅也難以置身事外。
“皇後方才也說,眼見為實,朕親眼所見,且不管它背後有何緣故,發生的就是發生了。”
“那皇上的意思?”
“將她交由雲丞相自己處置吧。至於太子,禁足宮中一月,沒有朕的允許,不準踏出東宮一步!”
赫連氏眼看著夏侯天就要起身離開,立即上前福禮道:“皇上留步,臣妾倒有一個想法,希望皇上能夠聽聽。”
“但說無妨。”
“臣妾以為,輕巧身為丞相千金,名門望後,跟太子也算得上郎才女貌。何況太子妃的人選遲早是在眾大臣中的千金裏選出來的,雲丞相位高權重,其女自當為首選。而如此陰差陽錯說明他倆有緣分,也不能算全是壞事。”
“皇後是想?”
“沒錯,既然已經發生,不如成就秦晉之好,也能堵住悠悠口舌。”
大殿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不遠處的雲琅和夏侯晉看著好戲,沒有多說,隻是那跪在地上的雲輕巧,雖然低著頭,臉上卻浮現出了幾分得意之色。
果然該是她的,絕對不會從指縫中溜走!
夏侯天的目光一直在他們幾人間往返,沉吟片刻後,突然道:“這門親事朕可以同意。”
“太好了,你還不趕緊謝恩?”
雲輕巧正要大拜。
“且慢。”夏侯天阻止了赫連氏和下跪之人,緩緩道:“親事的確可以答應,但是冊封的位置隻能是側妃。”
“皇上,這是為何?”
“無媒苟合,丟盡了皇家顏麵,雖然今日可以堵住眾人之口,但倘若時間久了難免淡忘,萬一泄了密,皇族天顏何在?封側已是大恩,無需再議。”甩下這句話,夏侯天拂袖離去,在經過雲琅的時候,淺淺一笑道:“這杯新媳茶今日又喝不成了,改日有時間再來找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