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麼?”
大千世界,美人多如牛毛。但是沒有任何一個像麵前這個姑娘一樣充滿了危險的魅力。逢魔時刻的宅邸,她輕輕揚起一抹無謂的笑容,唇紅齒白,用比平時更傲慢的姿態,揚起下巴:“就是你想的那樣。”
被警局通緝的壞女孩,有著教唆犯罪的案底,偏偏長著曲線優美的下顎,微翹的嘴角,筆挺小巧的鼻梁,還有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
富岡義勇隻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飛快恢複神智,他擰著眉頭,像是受夠了她的性格,語氣冰冷:“別再跟著我了。”
“啊啊,被討厭了呢。”
少女很是無所謂地挪開視線,紅色的瞳孔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她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謝謝你這幾天的收留,再見。”
就像野貓一樣,去這家轉轉,那家走走,誰拿著食物喂她,她就跑過去跟這個人玩一玩,然後又自顧自跑掉。
不死川實彌看著這一幕,很識趣的沒有說話。黑發少女安靜地走進夕陽下的陰影中,她的背影非常優雅,可能是因為皮膚太白,所以顯得格外纖細。她走路的時候是腳跟先著地,看起來一跳一跳的,有點孩子氣的幼稚。
富岡義勇沒有看她,他站在原地,平時的麵癱臉此刻更臭了,像是誰欠了他幾千萬。
然後在視線的盡頭,不死川看見,那個少女似乎回了回頭。
“你的女人?”他問。
“不是。”富岡回得很快。
“嘖……裏麵的鬼怎麼樣了?”
“已經砍了。”
黑發藍眼的青年欲言又止,他頓了頓,開口:“是個沒吃過人的鬼。”
“哈啊?”
“似乎變成鬼的時候就已經快要死了。”
“你他媽想說什麼?”不死川狠狠瞪著他。
“……不,是主公讓你來找我的吧?因為在外麵裏看見有點在意的東西才浪費了時間,所以把罪魁禍首交給你。”
說著,富岡義勇拿出了被捏得有些蔫的小橘子,遞給對方。
不死川實彌:“……”
“從樹上拿下來的,冬天很難見到的橘子。”他很認真地說。
不死川的頭頂炸開幾個號,他強忍住一巴掌把人揍飛的衝動,轉身就走——再跟這個人呆在同一空間裏會被氣死。
富岡義勇拿著橘子很茫然地看著對方的背影,又移開目光,注視著院子裏原本是枯樹的樹幹,上麵被擺滿了小小的橙色橘子,還貼了一張字條【拿取自便】。
他看著滿眼的橙色,忽然想起之前那棵許願樹。
他剛覺得那個少女有點可取之處,心裏的天平剛剛傾斜就又被她這樣過分的舉動影響,重新回到原點,被憤怒與失望壓住。
“人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本性難移。
她果然就是那種人,再怎麼剖析,怎麼期待,她都是徹徹底底的精致利己主義者,真是太差勁了。
……
“這就是遺書?”禦狩正義拿著紙片問。
女人低著頭,一邊擦眼淚一邊點頭:“若葉平時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她一定是忍受不了煩惱才自殺的吧。”
字跡確實一樣。
對於有棲川若葉的自殺,沒有任何可以懷疑的地方。夕陽徹底落下,看熱鬧的人群逐漸消失在夜色裏,幾個警察互相對視一眼,決定結案。
“我能見一下您的另一個女兒嗎?”禦狩正義忽然說。
女人雖然奇怪,但還是叫起來:“小櫻!”
穿著漂亮又幹爽的校服,小女孩從襪子到手表都幹幹淨淨,她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
禦狩正義打量著她,看著女孩緊繃的小臉和躲閃的眼神,心裏有些在意。
“走了走了,上頭結案了。”幾個警員道。
又是神奈川的瀧島,手伸得真長,管這管那,還管到他們轄區的案件。禦狩正義雖有不滿,但沒有表現出來,他招呼長野離開樓棟。
“禦狩先生,您很在意這起自殺案嗎?”長野問。
男人點點頭,回身向高樓窗戶的位置望去:“你說,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怎麼會想著要從廚房的窗口跳樓?”
“這——也許就像這家太太說的那樣,煩惱太多,有點抑鬱吧。畢竟你看,單親家庭,沒有父親,母女三人總是有點困難吧。”
“困難啊。”
禦狩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