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她看見了木川唯,驚訝和不解同時出現在她的臉上:“那個漂亮的姐姐。”
“你有事要找這家人嗎?”木川站在寫有【立花】二字的宅邸前,恰好擋住門口的柵欄。
“對、立花婆婆在嗎?”
要怎麼說才好呢?
“她有事出去了,我剛剛看見她出門,大概是要去買東西吧。發生什麼事了?如果可以的話,要和我說說嗎?我或許可以給你建議。”木川唯歪了歪頭,盯著女孩的眼睛,口氣陡然變得低沉而充滿循循善誘的味道。
……
媽媽馬上就要回家了,我就這樣坐在椅子上發呆,回過神的時候發現腳下有一個水灣,原來是我的淚水流得太多才積成的。
我會死嗎?
我站了起來,真想逃到大地的盡頭去。但是在視野的盡頭果然看見了小櫻,我猶豫了一會,決定追上她。
“小櫻,等等!”
她停下來,看見跑過來的我,眼睛都瞪圓了。
“小櫻,你在媽媽房間裏做的事情,請你誠實地向媽媽道歉。”
“你知道那件事?!”
“是的,所以請你跟媽媽說是你做的。”
“不行!我不想讓媽媽生氣!”
小櫻用力地搖頭:“還是讓她生姐姐的氣吧!你不是已經習慣了讓她生氣麼?我讓她生氣太不像話了,我才不要呢。”
我頓時又感到了呼吸困難,如果此時有把刀的話,我想用它刺自己的心髒開個風口,那樣就舒服多了。
“可是,花瓶明明是你弄倒的不是麼?”
我像懇求她一樣地訴說著。
“唉,真是腦袋不夠用的人啊!我說的是,就當是姐姐你做的嘛!等媽媽回來,還是你好好跟她道歉,明白了?”
“我……”
我的手緊緊抓住口袋,想起剛才在婆婆家門口的對話,深呼吸了一下。
“什麼?”
她像埋怨一樣地說,我緊緊地握住口袋裏的鑰匙,好像血都要被捏出來了。
我喜歡她,喜歡我的家人,我可愛的妹妹,發自內心。可是這已經是十秒前的事情了。想到這裏,先前堵在胸口讓自己呼吸不順的東西融化掉流走,呼吸也順暢了。
“沒有,好吧,沒什麼……”
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
木川從公園走出來,向著住宅區走去,由於夕照,樓房被染得紅紅的,高高地聳立著,她站在寫有【立花】二字的民宅前,看著不遠處女孩家高樓的房間窗戶。
騎著自行車的少年從眼前經過,拉著長長的影子又遠去,掛在空中的雲彩像是從裏麵發光一樣紅。
喂!聽見有人這樣喊著,她偏過頭,看見一個白發刺蝟頭的男人站在身後——佩戴日輪刀、臉上還有很多明顯的疤痕,吊梢眼非常狠戾,身穿敞胸隊服,披著帶有殺字的白色羽織。
“你是這家的人嗎!別進去!”他伸手似乎打算去拉扯她的衣領,但是視線並沒有落在她臉上,而是狠狠瞪著眼前的建築物。
就在這時,民宅的大門打開了,富岡義勇走出來。
“怎麼是你……嘖。”白發刺蝟頭表現得非常嫌棄,他似乎是別過頭,暗暗切了一聲,直言不諱:“晦氣。”
懂了,富岡義勇人緣真差。
“所以殺掉了嗎?”白發男人問。
富岡沒有回答,反倒是側過臉看著木川:“剛剛是不是有人來過?”
“哦,有個女孩來過。”
“……”
富岡義勇陷入沉默。
“喂!你——”白發男人剛準備發難,卻被木川用胳膊肘往旁邊撞了一下,少女懶洋洋地越過他,走進宅邸。
“給我站住!”他大喊。
木川唯回過頭,她穿著紅色的紗裙,上麵還有刺繡,黑發的光澤如同拂曉的天空閃耀著冷光,麵頰綺麗奪目,甚至令人覺得輕浮,從夕陽裏真切地浮現出一雙緋色的眼睛。
少女的目光非常輕佻,白皙的皮膚,精致到非人的長相,濕潤的紅眼睛猶如極其輕盈地停歇下來的蝴蝶,長長的睫毛的眨動像蝴蝶翅膀的扇動……是鬼?但仔細一看,她站在夕陽的光照裏。
“你又是什麼東西?”渾身傷疤的男人豎著紫色的吊梢眼,雙眼布滿血絲,情緒激動。
黑發少女嗤笑了一聲:“我是你爹。”
“……?你說什——”
忽然不遠處傳來了人群的尖叫聲,伴隨著騷動,木川抬起頭,看見那棟高樓的窗口處有什麼東西從樓上掉下來——穿著髒兮兮的衣服,年幼的小女孩在空中徒勞地揮動四肢掙紮,最後撲通一聲,重重落在地麵上。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