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看著說這句話的石見,她並沒有笑著罵他胡思亂想,也沒有口出惡言:“你為什麼會這樣說?”
“那天晚上,人在距離很遠的地方,卻知道村子裏會有很多孩子在外麵玩的人,隻有媽媽。”
一陣劇痛從胸口竄過,那不是肉體上的痛。
“明明隻要在村子裏就能知道,那天我們捉螢火蟲的活動取消了。還有紅色的玩偶,那是後來媽媽負責進的貨,應該就是你手上的顏料沾在了清良姐姐的指腹上。”
石見銀山看著玄關處的工具箱,然後凝視著放在上麵的鐵絲鉗,“是用這個剪斷清良姐姐的手指頭的嗎?”
母親用手指撫摸著鐵絲鉗上的汙點。
“那是……”他說。
母親終於承認自己殺了清良姐姐:“是她的血。”
“為什麼?”
母親說,她本來隻是想和清良姐姐聊一聊,寫信用父親的身份約她,結果晚上在洋館內聽到對方表示自己想結婚,然後看著她從口袋裏掏出戒指,戴到手指上。
“是你爸爸送給她的戒指,所以我不允許她戴著,但是她死後戒指摘不下來,隻能剪斷手指,之後就裝在口袋裏,忘記扔了。”
原來清良姐姐的手指竟然被母親在家中放了兩天,然後扔掉,又被小狐狸重新叼給他。
放在櫃子上的戒指是銀製的,幾乎沒有任何裝飾,戒指的邊緣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
母親往倉庫走去,她拖出農務用麻袋,把裏麵的東西全抖到地上來。黃金的碎片從麻袋裏滾出來,發出清脆的聲音,裏麵還摻雜著人類頭發般銳利的金絲。
直到稍早前,那些都還是人類吧。
可是現在卻成了一堆混在黃金蟲子裏的東西。
“媽媽,那是誰?是…爸爸嗎?”
“啊,就是你爸爸,用那個女人的名義寫信約他準成功,就像他們一直以來周末做的,他們還以為媽媽都沒發現呢。剩餘的部分我晚上再去黃金井裏鑿下來,好了,小孩子不可以這麼晚了還不睡覺,現在去床上躺著等天亮吧。”
“我不要。我覺得早上再也不會來臨了。”
石見銀山把那根手指握進掌心,衝出家門。
傍晚村口忽然多了很多人,那是——從鎮上來的警官。
“你手裏拿著什麼呀?可以給我看看嗎?”灶門炭治郎說。
黑發小男孩把手中的物品攥得更緊了,整個人顯得十分慌張,他的雙眼不敢直視對方:“沒什麼。”
炭治郎接著問:“最近這裏還有人失蹤嗎?”
“…我不知道。”
紅發少年忽然動了動鼻子,皺著眉:“這個味道——是鬼,還有血腥味。”
他想要重新回到涸井,結果一轉身,黑壓壓的人群就站在村口。村民們手上還拿著鐵錐和鑿子,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哇哦。”木川忍不住吹了個口哨,看起來對這個陣仗十分滿意。
“外來人滾出這裏!”有人大喊。
“是這樣的。”她大度地說,“人要講究先來後到,不過由於我是個講道理的人,所以這個人質就先放在我這裏,白送你們一次看孩子服務。”
對麵的村民看起來很氣惱:“你他媽才白送!”
木川唯回過頭,對著炭治郎告狀:“你看,他們不講道理。”
村民作勢要衝過來:“你還想不想活命?!”
她再次抑揚頓挫地指著對麵大喊:“看,他們要對一個普通民眾動手!”說著,少女掏出匕首,對準了小男孩的脖頸,一副劫持人質的惡人造型。
灶門炭治郎:“???”
木川保持著綁架犯的派頭,一邊用手臂圈著男孩,一邊飛速朝相反方向跑去:“要是想把人救回來!就先把我們的人帶過來,一手交人一手交人!”
“我們的人?”炭治郎邊跑邊問。
她簡單解釋:“準確來說是你的人,有個鬼殺隊的成員被關起來了,大概率還活著。”
“啊?”
……
涸井。
女人用鐵槌和鑿子敲下池中男人的手指,從尖端開始,手指一點一點地化成金屬薄片撒落地麵。鏘、鏘的敲打聲中,男人的鼻子和耳朵逐漸變得扁平,直到比起臉,更像一團歪七扭八的什麼時,她才總算停手。
被吊在半空的鐵籠搖搖欲墜,抱住鐵杆的金發少年滿臉鼻涕和眼淚,委屈巴巴地帶著哭腔:“救命啊,我要死了!能不能放我下來?”
女人沒有搭理他。
“哇啊啊啊我不要變成黃金——”
“閉嘴!吵吵吵死了!”
蹲在池邊的鬼突然暴起,用長指甲挖了挖耳朵,花瓣腦袋大叫:“就你他媽話多!安靜些!”
眼淚汪汪的金發少年瞬間收聲,癟著嘴小聲嘟囔:“害怕還不能喊嗎……”
“要不是看你還有用!哼。”
這個意味深長的哼,讓我妻善逸整個人的汗毛都豎起來,他從頭到腳打了個大大的寒顫,流淚流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