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麻雀在身邊不停地叫著。
“我知道,要去找鬼對吧!”金發少年顫顫巍巍地抱著自己的胳膊,一步三回頭,“別催了!”
穿過樹叢後,就碰到生滿了鏽的鐵絲網,他沿著鐵絲網,朝排水閥走去。
什麼變成黃金了?少年心驚膽戰地進入窪地,四下張望,看見月光照耀下,四周彌漫著腐爛水果的甜膩氣味。地麵黑得仿佛在太空,腳下散落著點點黃金,表麵籠罩著月光,就像灑了一地的星星。
有人。
……有很多人在那裏。
也許是村裏的住民,他們圍在涸井周圍,將雞鴨狗等家禽扔進水中,接著紛紛在井邊跪下,開始虔誠地跪拜。
“我要繼續詛咒他們,讓他們死都不能變得輕鬆,要永遠永遠對我懷著愧疚。”其中一個女人說。
一群人對著摩利支天佛像跪拜,半晌後,佛像突然散發出金光,然後原本浸在井水中的動物們統統定住不動了。關在籠裏的雞和貓被人拎出來,雞伸展著翅膀變成金色,貓連胡須尖都是黃金。
人群發出小聲的驚呼,我妻善逸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住地望著黑暗中浮現的東西——佛像背麵冒出頭的,正是有著花瓣形腦袋的鬼。
“哢嚓。”
不好,由於過度慌張,踩到了樹枝。心髒砰砰直跳,他差點喊出聲來,驚恐地朝人群的方向看去,直直對上了黑壓壓一片的視線。
“有人看見了。”“是旅客。”“全部都看見了嗎?”“抓住他。”“快抓住他!”
“噫!不要——”震驚到差點當場去世的金發少年捧著臉大叫,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去行動能力,隻能呆滯地向後挪動,“你們、你們不要過來啊!”
……
……
……
是誰把清良姐姐殺死,割斷她的手指,將她拋屍的?
石見銀山一直反複問自己這個問題。
玉置清良是在什麼地方遇害的?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是在村子裏,而是哪個可以割斷手指頭的隱蔽地方。
為什麼屍體一直找不到?是被埋起來了嗎?還是和手指一起丟棄到別的地方了?為什麼她一定是那天晚上被殺害的?
當內心提出這個問題的那一瞬間,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銀山!吃飯了!”母親在喊他。
沒錯,如果他是犯人的話,一定會製造不在場證明,也一定不會把屍體扔在村子裏。
“來了!”
他跑下樓,坐在餐桌前,看著味增湯:“媽媽,我大前天晚上不是說和友介出去捉螢火蟲玩嗎,但是他臨時要改作業,所以最後我們沒出門。”
“哦,那又怎麼了?你很冷嗎?”
母親側眼看著他說道,因為他正在蹭著自己冒出雞皮疙瘩的手臂。
“沒關係。”他搖搖頭。
凶手為什麼不把清良姐姐埋在村子裏,而是選擇約她去鎮上,在外地殺死呢?或許凶手有非得冒這個險的理由。
理由是什麼?
凶手知道。
知道什麼?
“媽媽。”
母親回頭看著他,一臉訝異的表情。
“怎麼了?”
或許是他的表情悲愴到讓她覺得不可思議。
“……我知道犯人是誰了。”
他說:“殺掉清良姐姐的人知道那天晚上村子裏會有一群孩子在夜裏到處跑,所以隻好把她約到鎮上去。犯人就是知道我和友介約定的人,就是你,媽媽。”
家裏變得一片寂靜,連彼此的呼吸聲和衣服摩擦聲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