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個去啊。”
火門聽到這,心裏也是驚詫不已,戰船沒了,那赤蒼國的船從海上這邊一開過來,豈不是分分鍾就把金瑞城給拿下了?而且這消息估計赤蒼國的人馬上就會收到,到時他們戰船一開過來,再從船上下來一批士兵,要強攻拿下金瑞城也不難,再加上現在城裏根本就沒有多少防務,赤蒼國收到消息後必然會來侵犯。
“人呢?有活下來的嗎?”隔壁桌的人繼續聊著。
“大多都被卷進海裏了,現在城外真是一團糟啊,你明天有空可以去看看。”說完,那人仰頭強灌了自己一杯酒。
火門也拿起酒杯喝光了最後一杯酒,吃飽喝足的他感覺自己有些困了,雖然身俱各種重要的事務,但是頭腦卻有些控製不住身子了,趕忙和酒店老板定了個房間,來到房中立即倒頭就睡,所有事情,等睡上一覺再說吧。
一覺醒來,還沒有天亮,隻是被尿給憋醒的,火門在客房中找來找去找不到痰盂,隻好離開房間來到酒店的公用茅廁搞定。這一來回輕鬆過後,火門已經完全清醒了,全身的狀態滿血回複,遠外鍾樓傳來打更的聲音,已經是黎明時分,收拾好裝備,火門獨自離開了酒店,首先,火門決定去看一看昨天聽說的,艦船被毀的情況。
金瑞城東邊的城牆緊靠大海,城牆下是一條怪石嶙峋低矮懸崖,大海的浪花經常會飛濺起來,拍打到城牆的牆壁。火門來到這裏爬上了城牆,這時,大海海平麵上太陽正在破曉而出,金燦燦的陽光如同一束束飛射中的利箭,向著他的眼睛投射過來。火門趕緊將視線偏離,眼前留下一點逐漸放大的日暈,另他暫時看不清周遭的環境。
“媽的,這泥馬太陽光利害。”嘴裏嘟囔著。
火門手扶著城牆牆垛往下看,混濁的視野漸漸清晰起來。一大堆戰船擱淺在怪石懸崖和城牆之間的吻合處,它們被卡在了這裏,甚至有一艘船被帶到了城牆上麵。海嘯將它們推到了這裏,然而卻沒能將它們帶回去,它們就像是一隻隻怪獸的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那條怪石嶙峋的懸崖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淒美。海風吹拂著那些破爛掉的船帆在空中飄動,折斷後鬆散淩落的桅杆在風中擺動著,咿呀作響,另人心生淒涼之感。巨大的船體被懸崖撞裂開來,就像是那些被掏空了內髒,隻剩下骨架的鯨魚屍骸。火門還看到船上還有不少在海嘯中喪命了的船員屍體,那些被卡在船身上還沒有被海浪卷走的不幸的人,有些甚至是被掛在了桅杆上,還來不及收屍。
火門對於他是怎麼在海嘯中幸存下來的這一段經曆完全沒有任何概念,隻是記得海嘯卷過來的時候自己是眼前一黑,像是過去幾個世紀了,然後眼前一亮又活了過來,對於那些散落於各處的屍體,他真是幸運之極,他活過來了。
在城牆上站崗的士兵看到火門在城牆上瞄來瞄去,把他趕了下來,該看的也看到了,烏金國的艦隊不是被敵人打敗的,而是毀於海嘯。隻是不知道赤蒼國的艦隊是否也葬身於海嘯,假如也是同樣命運的話,那金瑞城還算相對安然,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最有可能發生的事情就是赤蒼國不久就會驅艦隊來犯。想到這,火門必須馬上回去將這消息告訴金洲,商量對策。於是,片刻不停留,立馬動身趕往城外的營地。
出北門後,災後慘狀依舊,被摧殘過後的土地千瘡百孔,絕望的人獨自在被毀掉的家園裏發呆哭泣。但火門可不是一個時常會觸景生情,經常心懷憐憫的人,對於這些他早已見慣不驚了。人間本來就是這樣一個狀態,活著隻是一個人奮力去爭取能夠主動一些的過程,隻有坦然勇敢的麵對現實才能讓人活得更堅實。
城北郊外大大小小的水坑讓本來就濕冷泥濘的泥巴地變得更加難已下腳,簡直如同身處沼澤一般。火門在經過一個不起眼的小水坑時被腳下濕滑的泥巴給滑倒了,反應迅速的他及時伸出雙手撐在泥地裏才避免了弄髒全身,不過雙手還是髒了,找了個相對幹淨一點的位置洗了把手。就在火門把手甩幹的時候,這個小水坑本來平靜的水麵上,忽然出現了一個漩渦,這另火門眼前一亮。漩渦從一開始隻有拳頭那麼大小,在一分鍾之內變成了如水桶那麼大,而且漩渦的旋轉速度越來越快,本來在火門腳尖下的水線也逐漸往裏縮,水都往漩渦裏麵灌了進去。火門一直在一旁觀察著這難得一見的趣事,漩渦越轉越快,迅速的吞食著這個小水坑裏的水,水坑也越變越小。
本來就當是看看戲的火門這時候臉色開始變得驚訝起來,眼前的景象發生了質的變化。漩渦瘋狂的在旋轉,並且發出了“嗡嗡”的響聲,一塊看似石柱子一樣的東西居然從漩渦中挺立而出,漩渦圍繞著石柱高速的旋轉,水就是從這裏滲透進去的。隨著水麵的降低,石柱子也慢慢顯現出了它原來的模樣,是一根傾斜的房屋立柱,斜插在水中,它的出現像是一根針一般紮破了一個盛滿水的袋子,水就從它的紮破的洞裏流走了。
果然,不到一會,就在水流幹的位置,一個如井口般大小的洞出現在眼前。這景象另火門興奮不已,怎麼突然間水坑下就破了個洞呢?難道是他剛才走到這摔了一跤起到了什麼連帶作用,導致這個水坑下的洞突然就裂開了?火門再一想,該不會是老天開眼了,幫我把秘道給打開了吧?雖然水全部流進了洞裏,但是水坑裏還盡是泥漿,想要從現在的位置走到洞口查看,似乎不太可能,強行走過去,隻會深陷泥潭,無法自拔。
火門抬眼看了一下太陽,清晨的太陽才剛剛離開天際線不久,既溫暖又耀眼的光輝正在撫慰著大地,金瑞城離此地不過一公裏,城牆上的北門字樣依然可見。火門在周圍轉了一圈,確認了一下位置,周圍沒有農舍,也沒有農田,隻有幾棵稀稀琅琅的隻是被海嘯掀翻或掀歪卻沒有折斷的苦楝樹點綴在其周圍。火門砍下幾樅茂密的枝葉用力扔到石柱子下麵的洞口中,擋住了洞口,然後繼續動身住北回營尋找幫手,打算探一探這個洞是否就是通往金瑞城的秘道。
趕回到營地的時候,太陽已經掛在了半空中,火門跟金洲彙報了城裏情況後,金洲變得愁眉不展。接著火門把剛才偶然發現的洞口也和金洲說了一下,不幸中的萬幸,金洲聽到這消息才略展眉頭。按照火門的意思,立即安排了十個士兵馬上和火門一起返回石柱子洞口調查情況。火門來不及休息,立即就和士兵們又往回跑,當趕到石柱子的時候,太陽的位置也來到了西邊,這麼一整個白天的時間就花在了路程上。從營地到石柱子的直線距離雖說不算遠,但是一路上的水坑給路程增加了難道和長度,花了不少時間才來到洞口。經過一整個白天陽光的曝曬,泥漿裏的水份已經被蒸發了不少,但是一腳踩下去,人還是會被陷下去。火門讓士兵們砍掉旁邊的一棵樹,並分解成一段段的樹樁,將樹樁打入泥漿裏。終於在耗盡了最後一點陽光的時間裏,鋪成了一條直達洞口的硬路。火門來到石柱子下,將他先前拋擲過來遮擋洞口的枝葉拔開,一個黑呼呼的散發著各種混合氣味的洞口就在腳下。此時,天色已經昏暗迷糊,太陽早已謝幕,月亮卻還沒有出來值班。火門決定先讓大夥休息一下,吃些東西,喝些酒暖身,然後就地過一夜,明天再探洞。
雖然太陽出來溫暖了大地一個白天,驅散了寒冷的冬日,但是到了晚上,末冬的寒意還是另人有些吃不消,冷空氣又逐漸凝固了起來。為了不那麼輕易的暴露自己,士兵們挖了幾個土坑,然後用一些樹枝蓋在上麵,人就躲在坑裏生一堆小小的火來烤火取暖。到了半夜,小隊的人都已經入睡,此時的火門卻從睡夢中醒來,思緒及寒冷讓他想睡也著睡不著了,他爬出土坑來到地麵上,讓值夜的兄弟去睡覺,自己擔任起值夜的任務起來。
蒼穹夜空中,星月交輝,大地猶如白晝般明亮。火門踩過樹樁,來到石柱子旁邊,蹲下來伸出耳朵捕捉地洞裏的聲響,聽了一陣,除了嗖嗖風聲和貌似水流的聲響之外,聽不出什麼值得推敲的線索。火門點燃一把枯死的樹枝,扔進洞裏。火光下落,一個異樣的東西在火門眼裏一閃而過,那東西凝固在火門眼裏,直到樹枝接觸到潮濕的地麵嘶聲熄滅,那影像還殘留在眼前。雖然樹枝從落下到熄滅隻有兩秒鍾時間,但火門還是記住洞中顯現的東西。那異樣的東西是一頂金屬頭盔,頭盔頂部略微拱起的尖頂和兩側外翻的盔邊從形狀上來看就是烏金國軍隊標準的士兵頭盔。也許是被水流不斷衝刷的緣故,頭盔在泥巴地裏顯現出來,而且格外的亮錚。這是一個重要的線索,既然洞中出現了人使用的東西,那就說明這個洞不是天然形成的,極有可能就是人為挖掘的洞。這另火門的心中為之一振,看來如果不是因為海嘯的緣故,也許這個洞永遠不會出現,一切都是上天在操作著世間萬物的變化,才使得所有的事情會微妙的在發展。
火門懷抱著自己的身子,冷縮縮的在荒野中遙望著星空,沒過多久,一名士兵爬出來代替了他值夜,他跳進土坑裏和同伴擠在一起睡了個安穩覺直到天明。白天依然是陽光普照,這對他們在接下來的行動很有好處,陽光可以蒸發土壤裏的水分,這可以讓泥濘的水坑變得不那麼粘人。點燃火把,火門伸手進去洞中探了一圈,可以看到昨天晚上扔下去的樹枝還有那頂頭盔,它們距離洞口也不是很遠。火門把繩子綁在腰間,讓同伴們拉住繩子,他決定先跳到樹枝的地方,假如是堅實一點的地麵,那麼他可以去取出那頂頭盔,假如是鬆軟下沉的泥漿,無法立足的話,那麼同夥可以把他拉上來。
對準位置,火門一跳,正好踩在昨晚上扔下去的樹枝上。本來以為落地時雙腳起碼要陷到膝蓋的位置,但是出人意料,火門踩到的是堅實的地麵,而且泥漿還沒有沒過他的腳麵,用腳踏了踏了地麵,硬度簡直就如同石塊一般。難道正好跳到一塊石頭上?火門用腳在周邊也踏了踏,地麵平整得就像是金瑞城廣場上的花崗石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