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也是久仰你的大名啊,來,不客氣。”安東將手搭在火門的肩上將火門壓回了凳子上,他自己也坐在了旁邊。
“你們一定很餓了。”邊說著邊將木盤上的香腸遞給火門和木索。
火門不敢怠慢,接過木盤吃起來。接著安東又遞過來兩壺酒,說到:“沒有杯子,直接喝吧,來,碰一下,祝我們的英雄順利回歸,哈哈哈!”
安東這笑聲很明顯是故意假笑,火門聽著怪不舒服的,還英雄,這話裏帶有嘲諷之意啊,先不想那麼多,累了一整天的他們目前吃喝為重。
“將軍,李三他們回來向您報道了嗎?”木索問到。
“回來了,他們是和火門的幾個朋友一起回來的。”
“那我就放心了,請問將軍我的那些朋友們呢?”火門說到。
“你的那幾個朋友在金洲的營賬中,等會你吃完就過去找他們吧,現在天色晚了,明天再過來這裏議事,木索,你就留在我身邊吧。”將軍說到。
金洲的營帳居然在另一個高地上,離曠將軍的營地足有一裏路之遙,一個小士兵奉命領著火門來到金洲的營地就告退了。火門發現營地裏的守衛士兵手中的兵器居然全都是他們在火龍國帶回來的火槍,這些火槍人手一支,已經是他們帶回來的那幾支的數倍之多,看來在他離開達安城的這段時日裏,金洲已經通過設計圖紙批量生產了。火門還發現,金洲的這個營地和華央軍隊大營保持有一定的距離,駐紮在了一處緩坡高地之上,營地的入口處飄著一麵火紅色的旗子,借雪地的反射微光可以看到旗子上是兩把交叉的火槍,火槍下麵寫著“火機營”。
火門和守衛營地入口的士兵說明了來意,士兵進去彙報了一聲,然後出來了兩個火門認識的人,一個是蘭多,一個是成風。火門一看現在這兩人和原來的裝束大變,現在是身著威武的軍甲,頭戴錚亮的鐵盔,兩把軍刀橫在腰間,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士兵,搞不好現在已經是火機營的百夫長了。兩人一見到火門,興奮不已,先後給火門來了個兄弟般的擁抱。
“大哥,我們一直都在擔心你啊,你來了,我們太高興了!”
“哈哈,我也很高興,不過,我快認不出你們倆了。”
“是啊,我也快認不出自己了,沒想到居然當了百夫長,如果當時留在火龍國,現在可能已經暴屍在戈壁上喂禿鷹了。”
“百夫長,利害了,你們,那火機營有上百支火槍了?”
“呃,不止上百支,總共有...”
成風用力拍了一下正在說話的蘭多的肩膀,打斷了他,接著他說到:“大哥,王子在營賬裏等著你呢,大家都到齊了,就差你了。”
“好,走!”火門心裏明白。
金洲的營帳裏坐滿了人,大家的心情都非常的愉悅,終於在經過了各種磨難與挫折之後,所有人又都聚在了一起。火門,金洲,柳行,撒恩,蘭多,成風,冊貢,龍珍,還有?還有水紗,水紗呢?
火門沒有看到她,但是大家好像都沒有把這當回事,他們都在你來我往的互相喝酒遊戲著。火門靠近金洲小聲說到:“水紗呢?沒看到她。”
金洲放下手中酒杯說到:“她還在達安城呢,沒法一起過來。”
火門一聽心裏一驚,問到:“她怎麼了?”
“本來我想帶著她一起走的,但是國王安夫硬是把她強留了下來。”
“強留,這怎麼說?”
“安夫的理由是,她的身體不便,必須待在那裏安心保胎。”
“啊!”火門大吃一驚,這是他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藏不住內心的驚呼喊了出來。
在坐的人都被火門這驚呼聲震住了,紛紛望著他。這時的火門與金洲兩人互相對視著,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鍾。
“是的,人被抵押在那裏了,還是兩個人。”金洲接著說到,語氣失落。
在營帳內的人裏麵,火門是最後知道這個消息的,其他人都知道了,所以大家看到這情形,也沒有人好說些什麼,營帳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大家繼續喝。”金洲說到。
“來,大哥,我們出去走一走。”金洲攀著火門的肩膀往營帳外走。
來到營帳外,金洲踩著白雪慢慢地往坡上走,火門跟在後麵。大雪過後,潔白的月光灑在雪地上,讓整個曠野變得猶如白晝一般亮堂。清涼又冷酷的寒風讓剛剛喝過酒的他們瞬時間清醒了過來。站在坡上,金洲指著遠方的黑石堡唏噓說到:“上次我和水紗路過那座城堡的時候,我根本沒想到,我今天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路過這裏,這半年裏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是的,我們都想不到,再過個半年,我們還在不在這個世間。”火門也跟著唏噓起來。
“也許再過個半年,我的孩子就會來到這個世間。”
“恭喜你了,王子,但願水紗能在達安城好好的。”
“不要叫我王子了,火門大哥,現在這裏就你我兩人,我聽著怪別扭的。”
“嗬嗬,好的,兄弟。”
“水紗她人在達安城,關於她個人的安全我是放心的,隻是如果孩子出生之後那就會變成華央國的人質了,到那時我與孩子就難有機會見麵了。”
“你說的是,安夫國王肯出兵助你想必也不是那麼單純的隻是為了與你父親和曠將軍他們的交情的。”
“那是肯定的,這次出兵的隊伍是完全由安東作為主帥,而曠將軍作為參謀,我呢,隻是象征性的建了個火機營作為軍隊的輔戰隊伍。”
“之前我在曠將軍營中見到了安東王子,從他的神態中我感覺不到他對我們的誠意。”
“是的,已經很明顯了,雖然這次出征是打著推翻我兄弟金元政權的口號,但是實質上卻是華央國在入侵我們烏金國,而我隻是夾在中間的傀儡罷了。”
火門沒有回話,隻是開始思考了起來,他知道金洲說得沒錯,其實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是必然的,隻是現實是金洲除了有個王子的名號之外,沒有任何一點的實際力量,想到這他說到:“我們的火機營有多少人?”
“還不到兩百號人。”
“那火槍有多少?”
“一百來支。”
“那整個華央軍隊來了多少人?”
“五千人。”
“如果打不下黑石堡,五千人是拿不下霧水城的吧?”火門說到。
“是的,霧水城裏的守軍我們已經知悉,也有三四千人。”金洲說到。
“那,北邊的牙心城不是還有更多的士兵嗎?”火門想到了在雙峰鎮遇到的烏金國軍隊。
“對,我們已經和他們談判了,為了防範赤蒼國的再度入侵,他們必須要守住那裏,他們承諾不會選邊站,在我和金元之間保持中立。”
“難怪,這是好消息。他們有多少人?”
“牙心城周邊的軍隊共有兩萬人,這幾乎是我國八成的士兵了。”
“既然北邊的軍隊保持中立,那麼我們攻下霧水城應該問題不大了。”火門說到。
“黑石堡我們攻不下,我們怎麼拿下霧水城?難道...你已經有了計策?”
“不好說,我隻是想到一種可能性,你看。”火門手指著丘陵坡下的新頭村。
“那是新頭村,我們今天早上放了幾門火炮在那裏試射了幾發炮彈,根本打不到黑石堡。”
“為什麼打不到?”
“過不了河,火炮根本過不了河,在不能過河的情況下,新頭村的這個位置已經是離黑石堡最近的地方了。”
“是的,這就是為什麼黑石堡會建在那座黑石山上了,因為,所有的火炮都無法在不過河的情況下打到它。但是你又過不了河,你過河的時候,它就可以在你剛下水的時候用炮彈把你轟死在河裏,你也見過今天它的威力了吧。”
“這條河是天然的屏障。”金洲說到。
“你再看看這天氣。”
“很冷!”
“還有呢?”火門說著,然後用手指著河流,順著河流的走向劃了一條線。
金洲下一秒就明白了火門的意思,嘴角微微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火門和金洲兩人前來曠將軍營中報道,當然還有王子的貼身侍衛柳行。兩國王子一坐下來,營帳中便開始了昨天的戰爭情況彙報,火炮營那邊昨天損失了三門大炮,其它的都妥善保管好了。軍中沒有什麼重大的傷亡,反到是新頭村的普通村民有死傷,並且村子基本上已經被炮彈炸殘。安東對這些不已為意,畢竟死的不是他國家的子民,倒是金洲心裏有些惱火。
“現在的天氣已經進入了嚴冬時期,如攻不下黑石堡,我們可沒有時間精力和軍糧在這裏過冬啊。”安東說到。
“不用過冬,拿下霧水城我們就可以在城裏過冬了。”金洲說到。
“哦?你有什麼點子?說說看。”安東帶著一點不相信但又好奇的語氣。
“我們的大炮打不到黑石堡,是過不了河,隻要過了河,到了射程之內,那我們出動全部的火炮進行強攻,那打下黑石堡還是有可能的。”
“我們的火炮不會飛啊,怎麼過河?”
“如果天氣再冷一點的話,我們就可以過了。”
“我知道了,這也許可以行得通。”曠將軍發話了。
營帳裏參與議事的人有些懂了,有些還在想。大家沒有說話,其實是在等主師安東王子的領悟。過了幾秒鍾,他表情一亮,終於發話了:“嗯,也許可行。”
“從來沒有哪支軍隊會在一年當中最冷的時間去打仗,這樣冒的風險很大,交戰雙方的士兵都不會有太強的戰鬥力,大家都會選擇休戰,然而,這次的戰鬥要想能夠取勝,那麼天氣越冷我們就越有優勢,能不能在霧水城裏過冬,就看這一次了。”
說這段話的是曠將軍,一個老謀深算的老將能這麼說,另在坐的所有人都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連傲慢的安東也點了點頭,他可不想在城外過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