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纖細脖頸猛地被修長的手死死嵌住,蘇皖雨瞬間呼吸不暢,肺部的空氣耗盡,逼得她頭腦昏脹。她不想哭,然而身體的痛無法自製地讓淚水緩緩流出。淚水順著她消瘦許多,甚至有了鎖骨的頸部,浸染了沈泗君的手上。溫熱淚水竟讓他心中一怔。這醜女的肌膚竟然如此細膩光滑,微微凸起的雙下巴也顯得有些可愛,五官細看還算端莊……特別是那一雙清麗的眸子如耀石一般黑亮。像極了,他朦朧記憶烙下燙痕的某個女人……魔怔般,手指輕輕劃過蘇皖雨清黑的眼眸,柔軟的觸感像是帶著魔力,讓他心中發緊,好像透過這雙眼睛,就要看到另外一個女人……然而,就在要看清之時,頭痛欲裂!像是有萬蟻啃噬!“……將軍?你怎麼了?!”蘇皖雨見男人濃眉緊皺,心中發慌。這時,隔壁廂房,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響起。蘇皖雨的心跟著揪動,雙手用力抵住男人胸膛。“將軍你清醒一點,我們的孩子,他生病了,需要將軍的血,求求你,求求你給我半碗血……”孩子?!她和其他男人的孽種?!沈泗君心口莫名刺痛,孩子的哭聲讓他煩躁不堪,扯起唇角諷刺道:“又不是第一次勾引男人,何必裝的純情?!”“蘇皖雨,你玩欲擒故縱?”一陣奚落如利劍般紮進蘇皖雨的心裏。“我沒有,將軍現在……”然而,話還未出口,唇瓣便被男人堵住。炙熱的氣息瞬間撲打在臉上。男人清冷的體味縈繞鼻尖,蘇皖雨呼吸有些困難,耳邊不斷傳來嬰兒的啼哭,焦急幾乎要吞噬了她的心神。緊閉雙眸,默默積攢力氣,趁著牙關被撬起的那一刻,蘇皖雨狠狠的咬了一口沈泗君作亂的舌尖,新鮮的血液帶著腥味彌漫在兩人的唇齒間。蘇皖雨將這難得的血液存在口中,趁其不備用力推開沈泗君的胸膛,起身往門外跑去。下一刻卻被重重摔在了榻上,震得她腦袋生疼。她真是瘋了,竟敢與沈泗君對抗,他多年征戰沙場,長年習武,自己仗著虛弱至極的殘破身體,竟妄想能逃離他的鉗製。可惜她費盡心機得來的鮮血……不能及時為孩子解毒!寶寶,是媽媽太無能了。淚水在此濕潤了眼眶,蘇皖雨嘴角顫抖,苦不堪言。沈泗君低頭看著蘇皖雨的麵龐,本打算狠狠懲罰這個不聽話的女人,可是不知為何,每每看見她的淚水,心底總會有股莫名的情緒控製他的大腦……憤怒似是被這淚水驅散。方才稍稍好轉的頭再次難以忍耐的疼痛起來,額頭青筋暴起,沈泗君咬牙忍耐,眼前的視線卻漸漸模糊,他晃了好幾下頭都不管用,終於徹底失去了神智。漸漸地男人的神色變得溫柔,深邃眸底全是愛惜之意,口中夢囈般喃喃:“楚依,楚依,你在那兒……我好想你”蘇皖雨心中一顫。下意識的,冰涼的指尖帶著眷戀輕撫沈泗君俊秀的麵龐,將軍,你是在叫我嗎?一絲安慰湧上心頭,此刻所受的苦都不是白受。她拔下發間木釵,往男人手腕間刺去。將軍,別怕,半碗血……隻要半碗血,孩子就能活下去了。皖皖日後定將細心調理將軍身體,將將軍失去的血補回來……然而下一秒,沈泗君眉頭狠狠一皺,帶著痛苦的低沉嗓音衝擊耳膜,“有個醜婦逼我娶她,你快回來。”蘇皖雨的心,瞬間被沈泗君這句話傷的支離破碎。他,喚的人不是她……而是,那個女人!霎那間,心血洶湧,胸口悶到極致,本就虛弱的她摔倒在地,吐出一口猩紅血水。雙手被男人按在頭頂不得動彈,皺亂的衣衫盡數被撕成碎片散落在地上,不甚美麗的身體被他赤裸裸的眼神盯著,一股毫無尊嚴的羞意讓蘇皖雨不停掙紮。可她並沒有多少力氣,隻是晃動幾下便停了下來,耳邊立即傳來沈泗君不屑的嘲笑,“你在故意誘惑?”蘇皖雨臉羞的通紅,的確,剛才她反抗卻無力的扭動的確像是在邀歡。“我沒有,將軍!仔細看看你麵前的人,你可知道我是誰?”“孩子,孩子等著將軍的血……將軍,你醒醒……”蘇皖雨艱難地開口,努力想要喚醒沈泗君。“你是我的女人”沈泗君低頭堵住蘇皖雨的唇,隻嫌棄她聒噪。渾身傷痛的蘇皖雨在沈泗君毫不留情的侵犯中徹底暈了過去。窗外一片寂靜,太陽很快升了起來。胸口猛然刺痛驚醒了蘇皖雨,一陣腥甜從心口湧上喉頭。“噗!”一口鮮血抑製不住的溢出嘴角,蘇皖雨艱難的喘著大氣,當年師父的警告在耳邊縈繞不斷。“你如今換來的這幅身體帶有寒毒,體質極差不適宜懷孕生子,若是生下孩子,各種並發症席卷爆發,恐……最多活三月不足,你必須……”蘇皖雨心中一遍遍回想師父的話,黯淡如枯木般的眸底燃起偏執的光。“三個月……三個月”口中不停呢喃,眼神卻越來越堅定,轉頭看了一眼仍在榻上酣睡的沈泗君,心中暗暗發誓,三個月內定會讓將軍想起她,更或者……愛上她!跨過沈泗君的身軀,蘇皖雨跌跌撞撞的走下去,地上的衣衫破碎不堪已衣不蔽體,從衣櫃中隨便扯出一套衣服穿上。昨夜她竟暈了過去,也不知道孩子現在怎樣了,心中滿是愧疚,她真是一個不稱職的娘親。蘇皖雨撐著虛弱的身體艱難的去往隔壁廂房。掀開簾子,冷月迎麵邁著小碎步走來,“孩子沒事!”慌亂不安的心被這句話安撫下來,對冷月報以感激一笑,轉身還是準備去看看孩子。冷月追了上來,在身後繼續說道:“少夫人,皇子昨夜偷偷潛入府內,是他用內力暫時壓製了小少爺體內的寒毒。”蘇皖雨眸光不斷閃爍,望向冷月,“慕容雲遊?”輕輕點了點頭,低垂的眼裏閃過一道玩味的光,冷月湊到蘇皖雨耳邊,悄聲說道:“三皇子在後院等您。”“我知道了”蘇皖雨深呼一口氣,慕容雲遊總是不太好打發。雖然他一直以來為了報恩幫過自己多次,可是……為何他的消息總是這麼靈通?慕容雲遊次次都能適時地出現,上次將瀕死的她從牢中救出去,這次又是孩子,幫她的同時還會遞來一個消息,他到底是什麼目的?絕不會隻是為了攪黃她和沈泗君的婚姻這麼簡單。上次他說師父就要回來了,該不會師父也在吧!眼神驚喜一亮,原本虛弱無力的身體也來了些許精神,衝冷月點點頭朝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