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不得幾天,各處就傳遍了。那兩個大胃王給放到剛歸家的三少奶奶那裏,還管飽!

由於這倆人吃不飽的名號在裴家村最響亮,連帶著裴鳳眠也在村裏上了熱搜。

那七大姑八大姨便指指點點:“說是一視同仁,可看給的遠均媳婦兒什麼人。就這兩個,分例上的東西肯定是不夠的,要吃飽,還不是要主家補貼。吃不飽吧,不知情的還說苛待了下人。”

裴家大房那裏,裴蕭氏已經要氣死了。她指著自己的管家姑姑氣憤道:

“姑姑害我!那兩個吃才,怎麼就給推到三弟妹那裏!這上上下下的編排,我都說不清了!我掌家才一年,就出這種事情,丟死人了!”

管家姑姑滿頭汗,她也是覺得那兩人真心麻煩,又是家生子,總不能賣掉啊!沒去處了,這才放到一個新來的那裏,吃不飽就吃不飽,大家也都習慣了,就讓對方吃個暗虧。誰知道那位直接每天好肉好菜給養著,真是敗家!可這不尋常之事才最易出名。

“奴該死,奴也不知,那老三家的哪裏來得錢糧。”

裴蕭氏想了想,也真不能全怪自己姑姑。暗自壓下煩躁,給姑姑好好說道說道裴三少爺這個遺孀才是正理,以後可有的打交道。

“姑姑,府裏都傳這老三當年是因為家裏容不下他才被逼走的。我卻是不信的。裴家的男丁有多寶貴,你我都知道。如果真的被家裏厭棄,直接送戰場不就好了。”

“夫人意思是……?”

“不錯,老三,才是當年老太爺和老太太想保住的人。不是裴老八。這個事情,主支那邊應該是默許了的。”

說到這裏,裴蕭氏嗬嗬笑了一下,臉上是說不出的複雜神色:“隻沒想到這裴三郎還是娶了武林中人,葬在了戰場上。

我們裴家,原來也沒有這麼凶險的,隻是近二十年和北狄交戰頻繁才逐漸人丁凋零。家主是想穩妥的保下一脈的,這個不是什麼秘密。我也是管了家之後才打聽來的,裴三郎是辜負了他的爹娘啊。”

裴蕭氏又把她那日看到的裴鳳眠的武功還有人家帶來的兩大牛車貨物和姑姑說了,末了囑咐她:“姑姑,裴三郎才是最受老太太寵愛的那個,那裴三郎家的也不是什麼軟弱可欺之輩,但論武藝,我都沒辦法可以鬥得過。你以後要警醒著些。”

那姑姑一驚,最後這句話總算讓她對新來的裴三夫人有了新的認識。裴家遠字裴的媳婦們,向來是以她家姑娘的武藝最高的,有傳聞說大夫人都未必能打得過。不過那是長輩,也沒辦法去真拚個你死我活。自家夫人居然說自己都贏不了這個新來的裴三夫人……姑姑心中顫抖了一下,決定晨風院那邊就別作什麼妖了,平安是福。

裴蕭氏待管事姑姑下去,自己靜靜坐在茶桌旁思考靜默半晌。她閨名蕭來兒。本來是蕭氏偏到姥姥家的一支窮親戚,父母都已經是普通的種地泥腿子了。別看裴家武支在世家裏也就排個二等,那也不是她們這種人可以肖想的。她能嫁到裴家,是因為小時陰錯陽差拜入了滅雲宗門下,且天賦高絕,是他們那一輩最優秀的弟子。後來蕭家主支找到了她,助她以蕭家主支的身份嫁入了裴家,成為了嫁入裴家的唯一出身世家的媳婦。

世人都說江湖人快意恩仇不受拘束,不在意什麼世家朝廷的,都是屁話!世家都說裴家的男人死得多,那也是最近幾年北狄動作頻繁,上戰場的時候多了。裴家也就大房慘一些,其他房都還有兩到三個男丁。

而如若你入了江湖,那都是刀頭添血的生活。你自己再厲害,你的親人呢?朋友呢?更別提風餐露宿,生活常無著落。那各大門派倒是挺富庶的,但哪個不是又經商,又依附於各大世家?不然全宗門上下那麼多人,靠什麼吃飯?這人都還是血肉築成的,就逃不開一個“俗”字。江湖人也求安穩,也想過上錦衣玉食,澤披後代的生活。

蕭來兒小時候生在農戶,受父親毒打,後在努力刻苦練功眾度過了童年和少女世代,一朝嫁入裴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一躍成為世家血脈,不得不說,於她自己是頗感自傲的。

待過了兩年,大夫人沉迷武學,二夫人吃齋念佛,三夫人早早的在謀逆案中去了。她作為下一代的長子媳婦,順利成章的成為了這裴家武支的掌家婦。屁股還沒坐穩,正是需要名聲的時候,想了想,又吩咐侍女拿了牌子,調了幾大袋糧食給晨風院送了過去。

晨風院這邊,苦春苦夏感覺自己每天都在所夢,夢裏都是飽的~

他們夫人看樣子對什麼都淡淡的,但管理院子極其有條理。看得出來,夫人是有學問的人。每天早上夫人都給幾個少爺上晨課,苦春苦夏就候在屋外等師傅彭少爺下學。沒錯,現在他們倆就認彭少爺做師傅。別看彭少爺比他倆還小,人家本事可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