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明月在熹貴妃的注視下,輕笑了一聲:“母後到底想說什麼?”
熹貴妃咬了咬紅唇:“哀家……”
話剛一說出口,她便是又停了下來,不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而是她也在思量這話的唐突,如果她猜對了倒也是罷了,但若是她猜錯了的話,豈不是讓長孫明月抓到了把柄?
若是以她身體不適,總出現幻想為由的剝下了她後宮的掌權,那她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長孫明月靜靜的等了半晌,見熹貴妃又不再繼續往下說,微微坐起了身子,親自斟了兩杯茶:“母後若是實在不想說就算了,但現在她隻能在濮陽提點的這個位置上坐著,如果要不是因為濮陽元老,兒臣想兒臣並不會留她到現在,若是母後想要將她扶正的話,那麼母後就是白費心思了。”
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全程都是沒有任何表情的,似乎武青顏的死活跟他本身就一丁點的關係都沒有,這樣的反應,讓熹貴妃愈發的拿捏不準,難道當真是她自己想錯了不成?
“叩叩叩……”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皇上,韓副將在外求見。”
熹貴妃這次倒是知趣了,沒等長孫明月開口,當先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哀家忽然覺得身體不適,既然皇上現在有正事要忙,哀家就先回去了。”
長孫明月站起身子:“母後慢走。”
熹貴妃想,應該是自己想錯了才是,不然提到那個女人的時候,長孫明月不可能是這般的氣定神閑,而且如果她剛剛沒有看錯的話,長孫明月一雙眼裏根本沒有半分的情愫,滿滿的冰冷和陌生。
所以……應該真的是她多心了。
隨著熹貴妃的離開,韓碩從外麵走了進來,還沒等說話,先是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遞在了長孫明月的麵前。
長孫明月收起剛剛的冷漠,連身子都不曾坐下,直接拆開了那封沒有署名,卻印著韓碩手下暗衛特有記號的那封信。
上麵的字並不多,或者可以用簡單來形容,不過長孫明月微微蹙起的長眉,卻在慢慢的舒展而開,到了最後,隨著他將信點燃在了燭台裏,不由得微微鬆了口氣。
韓碩皺了皺眉:“這信是從邊關傳回來的,暗衛說是西北將軍親筆?”
長孫明月緩緩坐下身子,白皙的麵頰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枉我還如此的擔心她,她倒是能夠很快的適應邊關的生活。”
韓碩了然:“原來不是戰事,而是關於……她的?”
長孫明月微微一笑,眼中或多或少鬆懈了幾分:“這樣也好,就讓她先忙著好了,反正她做事一向有她自己的分寸,有什麼事情能夠吸引著她的注意力,總是好她整日無所事事胡思亂想來的好一些。”
他頓了頓又道:“無需寫信了,韓碩你去讓暗衛帶個話給武博弈,就說由著她先鬧吧,就算把天捅出來個窟窿,我來收拾爛攤子。”
韓碩點了點頭,轉身欲行,卻又聽長孫明月的聲音淡淡響起在了身後:“不過……若是她有個什麼意外的話,我還是要管他要人的。”
韓碩腳下的步伐一停,忍不住汗顏:武博弈這次算是接了個燙手的山芋。
幾國交接處,邊關。
麟棋迷迷糊糊的被士兵傳喚到了營帳裏,本來還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可卻在看見那剛剛被武博弈鬆到地上的屍體時,忍不住捂住了嘴巴。
武青顏正挽起袖子,見麟棋那副要死的表情,皺了皺眉:“還愣在那裏做什麼?趕緊過來幫忙啊!”
麟棋渾身一抖:“幫,幫什麼忙?”
武青顏回答的簡單:“驗屍。”她說話的時候,已經蹲在了地上。
“我說師,師傅……這驗屍不是仵作的事情嗎?”麟棋話雖是這樣說,但因為畏懼武青顏,一雙腳還是顫顫巍巍的走了過去,“師傅,您啥時候開始全麵發展了?”
武青顏白了他一眼:“哪來的那麼多廢話?再墨跡小心晚上我讓你在這裏守靈。”
果然還是這句話好使,才剛還心驚膽戰的麟棋,馬上咬牙蹲在了武青顏的身邊,將藥箱子遞了過來:“師傅咱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別人身攻擊。”
武青顏無奈的歎了口氣,打開藥箱的同時,拿出了自己找鐵匠特製的手術刀,慢慢劃開了孫統領的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