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玥也看了一眼。
溫玥:“……”
躺著的人,壓根不是她的許乘風。
溫父歎了口氣,把溫玥拉起來,牽著她出去。
“同名同姓而已。傻瓜,你到底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
溫玥皺皺鼻子,低著頭,聲音帶濃重的鼻音:“對不起,爸爸。”
“鞋子也不穿。”
“對不起,爸爸。”
溫玥懊惱地道歉。
……
許乘風辦理完出院手續。
阿南跟在他身後。猶豫片刻,他問:“先生,不去見一見溫小姐和小小姐嗎?”
許乘風頓了頓腳步,還是繼續走出了醫院。
後邊傳來護士的聲音:“101號,許乘風!你的藥忘記領了。”
許乘風剛側回頭,左邊的走廊裏換衝出來一個小護士,在聽到許乘風三個字的時候,眼睛突地變得很亮,她奔過來拽住了許乘風的手臂,驚呼,“你也叫許乘風?”
許乘風皺眉,以為是搭訕的,剛要擺脫她,那小護士卻是輕盈一笑,“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剛剛我給一位媽媽送藥過去的時候,她還問我打聽了你呢。結果有個和你同名同姓的人今天剛剛搶救無效死亡,我以為你是他,就帶著那位媽媽去了太平間,她以為是你,哭得可傷心了。”
許乘風眉頭輕擰了一下,複又喜悅了起來,“什麼意思?那個媽媽叫什麼?”
護士使勁想想起來,她剛剛還念過她的名字,“叫什麼來著,叫溫……”
“溫玥,王字旁加個月。”
“對對對!就是她!她以為你死了,哭得可傷心了!她剛回病房,你快去看看她吧!”
許乘風覺得自己的心從沒有像這一刻這麼輕快過。
他眉眼雀躍,那雀躍程度是阿南從未見過的。
阿南記得,許乘風拿下一個十個億的單子的時候,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
病房裏。
溫玥哄著美竹睡著之後,從病床上臥起身,喝了兩口熱水。
溫父背著手,站在太陽光照進來的窗子口,神情嚴肅,道:“小玥,其實一切都是爸爸的錯,才讓你遭受了這種罪。如果不是我想出那個主意,讓那姓許的娶了你,也就不會有後麵那麼多事情,還害的你沒了子宮。是爸爸對不起你。”
溫玥背過臉,擦了擦眼淚,輕聲說,“爸,你別這麼說——”她喉嚨哽咽了下,繼續道:“那會還不是因為我追不到許乘風,天天悶悶不樂,還老是把脾氣發給你們,害你們老是擔心我,你才想出這個辦法的。說到底都是我自己不好。”
沉默了會。
溫母把溫玥攬進懷裏:“小玥……”
溫玥玩著自己的手指,聲線有點兒飄忽,說:“爸,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嗯。知道就好。”溫父歎了口氣,說:“我的確希望你開心,想要你每天都很快樂。可是許乘風太讓我失望了,我知道他這回救了你,但是這並不能將功補過,他對你做的那些事,我永遠也原諒不了。”
溫玥低著頭,心裏暖融融的。
家人總是給人重新振作和鼓起勇氣的力量。
溫父繼續道:“我們小玥還那麼年輕,有那麼漂亮,肯定還能遇到很多比許乘風更好的男人。爸相信你這麼優秀,一定能找到一個你愛的,而且更愛你的好男人的。”
溫玥點點頭。
半晌,她迎著兜頭的太陽光,像是對父母做出鄭重的承諾,也像是在逼迫自己也一樣,說:“爸,媽,你們放心,我知道他沒出事就好了。我不會再去和許乘風糾纏在一起的。”
……
病房外。
許乘風站在外麵,生生停住了腳步。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想起什麼,手伸進口袋,摸出了一枚戒指。
是他們新婚時的婚戒,這一枚是她的。
這是上回他去她家裏吃了一碗麵,離開的時候,在她邊上的一個垃圾桶裏看見的。
她把這枚婚戒扔在了垃圾桶。
他當時不隻是鬼迷心竅還是怎的,素來潔癖的他,最後彎下腰,“偷”走了她已經當成垃圾的這枚戒指。
此後,他便一直帶在身上。
他總想著,也許哪一天,這枚戒指還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