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吐槽,卻又覺得哪裏出了錯。
“出租車司機把我扔在了路上!”最終,我還是撿了最重要的一點闡述,染霜皺著眉頭,我以為她不信,下意識的翻起衣兜,“我沒有錢!”
染霜定定地看著我,似乎仍舊不信。我急了,我從來不騙人,我騙的隻有自己而已,為什不信?
“算了!”染霜在我急的滿頭大汗的時候突然泄了一口氣道,“這不怪你!把藥吃了,沒事,別叫我!”
染霜提著藥箱走了,臨到門口突然猛地回頭看我,我正拿著藥想扔進垃圾桶裏。
“我隻是在找水!”我倉皇回答,快速的將藥片扔進嘴裏,苦著臉拚命咽了下去。
這種藥,我吃了很久,苦的人想死,吃完卻又讓人異常平靜。我現在需要平靜,平靜的想清楚一些事。
我轉頭看著窗外,已經是秋天了,樹葉枯黃,繽紛而落,美得頹然。
“沈佳寧,你真的回來了嗎?”我喃喃自問,腦袋裏卻想不起任何清晰的畫麵,唯一讓我記住的,就是墓碑上的照片還有蕭瑾冬三個字。
病房裏沒有任何通訊設備,也沒有電視,安靜的可怕。我怔怔地看了許久的風景,不知道睡著了,還是醒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病房門被再次推開的時候,我看到了蕭瑾冬,蒼白的臉,挺直的背。
這一刻,我是歡喜雀躍的,可臉上木然的卻做不出任何情緒,就那樣傻傻地看著他。蕭瑾冬站在我的病床前麵,嘴唇青白,眉心微皺,“別逃了,一一,很累!”
蕭瑾冬從不說累,他十八歲的時候被蕭老爺子吊著打了一頓,三天沒有下床,卻倔強地要下了第一家小公司,破敗的,負債累累的。蕭瑾冬用了一年半,讓它恢複了生機,我看著他徹夜不眠,我看著他胃穿孔住院,我看著他眉宇飛揚的站在聚光燈下簽署合同。
那年他十九,我十六,那年,一切還沒有開始。
我還隻是宋一,他也隻是蕭瑾冬。
“別追了,蕭瑾冬,很累!”我紅了眼眶,鼻子酸澀的聲音哽咽。我學著他的樣子,將話說的完整。
蕭瑾冬看著我,病房裏靜的嚇人,我仿佛聽見骨骼捏緊的聲音,仿佛聽見彼此的心跳,一下一下,契合著越行越遠。
“在這裏,在這裏,蕭總,請問您稱病缺席電影發布會是不是早就得到消息會有粉絲暴動?”
“蕭總,這一次國華影業大受打擊,作為合作方的東晉影業,您是否有新的商業變動?”
“聽說東晉影業一直有收購國華的決心,這一次暴動又這麼巧合,蕭總有什麼解釋的嗎?”
突然湧進來的聚光燈和人群,讓我有些目瞪口呆,張著嘴,狼狽地被拍了下來。
再躲閃已經來不及,有人將目光投向我,不懷好意,我本能地想藏起來,卻瞥見門口漠然立著的顧青,心裏陡然一沉。
他們知道,並任其發展。
我冷笑,累嗎?哼,這才是蕭瑾冬,無論是生是死,都要將所有能利用起來為自己所用的蕭瑾冬。
而我?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