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郎還想說,可終究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那個工廠,是大姐一點一點弄起來的,徐芽每天都去那邊,如今突然不幹了,她們兩個,怎麼能受得了。

“好了好了,都別傷感了。好在咱們家還有豆腐坊,以後花銷還是有的。小五跟四郎好好念書,你們的三哥念了一年半就考中了,不要求你們跟他一樣,至少別荒廢了自己的學業。”

徐苗這話說完,小五跟四郎兩個人全都站起來,抱拳行禮一下,表示知道了。徐芽那邊翻看完家裏的賬簿,輕聲地說:

“大姐,今兒丁家姐夫沒有來啊。”

徐苗聽到這話,聳了聳肩膀。自家生意慘淡,就算三郎中了秀才又如何,人家嶽父也是個秀才,不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三郎看見大姐臉上的落寞,心疼的衝妹妹使了個眼色。

後者突然明白了一般,趕緊轉移話題的說:

“姐,明兒給武先生賀喜,準備的要多一些吧。今兒雖然武先生沒來,可也把東西給送來了。上次咱家燎鍋底兒,人家也送來不少東西。再加上我哥……”

徐苗聽了點點頭,手指輕輕地敲了敲桌麵,然後說道:

“武先生的禮肯定要厚一些,芽兒,你去我房裏,梳妝台左邊的匣子裏,有個錦盒,拿過來。”

“嗯。”徐芽點頭,轉身出去了。

徐苗看著二郎,想了一下,說:“哥,明兒一早我帶三郎跟芽兒去鎮上賀喜,家裏這攤你就照看著點兒吧,中午小五跟四郎就不回來吃飯了,我在鎮上,帶他們吃點就行。”

“明兒早上我多做一些,中午你熱熱就是了,下午沒啥事兒就睡一覺,這些日子你跟我也上不少火,這下放心了吧,我那邊不做了。”

二郎看著故作輕鬆地徐苗,無奈的搖搖頭沒有吱聲。這個丫頭就是這樣,永遠都替別人著想。這時,徐芽從外麵回來,手裏拿著那個錦盒,把盒子放在桌上。

徐苗打開盒子,是一對玉佩。拿起其中一塊,掛在眼前三郎的腰帶上,上麵的穗子是她沒事兒自己打的,跟三郎今日這身衣服倒也很配,掛好之後,抬頭看著三郎,說:

“秀才了,以後出入的時候,可要有些分寸知道嗎?”

三郎聞言,憨憨的搖搖頭,說:“不管是啥,都是姐的三郎。至於分寸……那是在外麵,咱們家講究啥,該種地、種地,該幹啥還得幹啥。”

徐苗跟二郎聽到這話,全都讚同的點頭。如果當年徐正江也像三郎這個樣子,估計今日也就不會隻是一個秀才那麼簡單了。

小五跟四郎全都衝上前,表著決心說:

“哥,我們要像你學習,念書、幹活兒兩不誤。”

三郎看著倆孩字認真的樣子,輕笑一下,伸手摸他們的發頂。都長個兒了,真是竄了很大一塊啊,都頂用了。二郎再旁想了一下,問:

“三郎啊,那你這考上秀才之後,還去書院嗎?”

“不了。”三郎搖頭,輕點小五的鼻尖,說,“在家自己讀書就好,武先生那邊有不少書,我到時候拿回來一些,自己念。不懂得就去問武先生或者書院的夫子。”

“哦,那挺好,家裏豆腐坊這邊,你也能照看一下了。”二郎這話說完,三郎愣了一下,隨即也明白了二郎哥話裏的意思。

為了這個家,大姐今年都十六了,也沒有談婚論嫁,試著接手豆腐坊也好,日後真要有合適的人家兒,大姐也能放心的出門子。想到這兒,三郎點點頭,笑嗬嗬地說:

“等明天從武先生那邊回來,我就去豆腐坊幫忙。”

“不用。”二郎搖頭,拍了下三郎的肩頭,繼續說,“你身子骨不好,別那麼累。就是每天出貨的時候,你過去幫著算算賬。春生叔兒去幹豆腐坊那邊了,我這頭就我自己弄,我怕弄錯了。”

春生帶了二郎三個月,上個月開始,就讓二郎自己弄了,一個大字不識,就晚上跟著徐苗他們在書房學點兒,雖然還算夠用,可日後誰知道呢。

事情說下之後,天色已晚,大家各回各屋,洗漱休息。明兒還得去鎮上賀喜,接著就是十月初一,工廠那邊也可以正式宣布停工了。

至於後續的事情,還是得過完年再說吧。年前再折騰也無果,就算要找合作夥伴,也得看看歐陽旻睿那邊,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