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徐苗把準備好的賀禮帶上,姐弟幾個做上村頭大海趕得牛車,一路去了鎮上。武先生今日是在泰和居辦酒席,一大早就帶著兒子去了那邊。
小五跟四郎直接去書院,徐苗則是帶著徐苗先去武先生家,至於三郎讓他先去了泰和居,一會兒她們倆在過去回合。來到武先生家,武夫人正在家裏忙著張羅。
不少夫人都過來送東西,武夫人看見徐苗,趕緊笑嗬嗬的走過來,拉著她的手,熱絡的說:
“來了!咱們這些女眷一會兒就在這邊吃,他們男人去泰和居,啊!”
“好。嬸子不用招呼我們倆,我倆自己能照顧的。”徐苗笑嗬嗬地說,把徐芽手裏的賀禮接過來,雙手交到武夫人的手裏。
接著把自己懷裏揣著的禮單,也一並交到了武夫人的手上。徐苗準備的賀禮比較考究,一塊玉佩,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二兩銀子,再來就是三尺寶藍色的錦緞。
武夫人沒有打開禮單,如果看了禮單的話,肯定不能收下這東西。笑嗬嗬的沒多做安排,就趕緊又去招呼新來的人。武先生在鎮上住的時間比較久,人際關係也不錯。
趙老大家的牛氏,還有她那個妯娌弟妹都來了。兩個人看見徐苗,都是沒有上前說話,估計還是那次龐掌櫃家辦的喜事,然後徐苗撞破他們妯娌間的秘密,不好意思上前打招呼。
巳時二刻,吉時。武先生家門口放了兩掛鞭炮,泰和居那邊也是,然後酒席擺上,大家開始吃飯。徐苗跟徐芽還有龐嬸子在一起,三個人有說有笑,倒也很熱鬧。
可誰也沒想到,這飯剛剛吃完,還沒等散席呢,道兒上就有人敲鼓,接著就聽到——
“皇後娘娘殯天,舉國默哀一個月,紅事不許辦了。皇後娘娘殯天,舉國默哀一個月,紅事不許辦了……”
徐苗聽到這話,心裏頓時“咯噔”一下。皇後娘娘是覃府的大姑奶奶,覃五爺三月之前去到京城,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難道就跟這件事兒有關?
正當小妮子尋思的時候,其他婦人們全都七嘴八舌的開始叨咕了——
“哎喲,皇後娘娘還沒到四十吧,這就沒了啊,太可惜了喲。”
“可不是咋地,還是咱們府城覃家的大姑奶奶啊,這可不知道那邊……”
“噓,不要命了,小聲點兒。”
“哎喲,我可不跟你們嘮了,我家那鋪子,得趕緊把前麵的紅燈籠換了。”
“哎呀呀呀,我家是賣喜事東西的,這會兒可得管鋪子一個月了,糟蹋人啊……”
“……”
七嘴八舌的一頓念叨,徐苗當下就有了主意,送走了龐嬸子後,徐苗拉著徐芽到一旁,小聲的說:
“如今皇後娘娘殯天,舉國默哀一個月。那咱們何不趁此機會,工廠那邊再放一個月的假,這樣在等一個月,泉東他們已經出去打聽了,真要是沒有信兒了,咱們也就……”
徐苗的話沒有說完,徐芽忙不迭的點頭。她是最不希望工廠關門的,這會兒又有了借口,自然啥都可以。徐苗看著妹妹的樣子,心裏多少都是覺得有希望的。
泉東他們四個是江湖中人,這一次去京城打探,相信肯定能有結果,不管怎麼得,就算那廠子黃了,她也想黃個明白才是。
從鎮上回到家,三郎不停地惋惜,這一次縣試,他們書院一共去了十二個,就他跟武連權考上了。由於武先生的關係,今日又認識了幾個舉人,原本談天說地好不痛快的,這偏偏皇後殯天,不能熱鬧,真是可惜啊!
徐苗看著弟弟的樣子,伸手輕摸他的發頂,說:“怎麼?沒有盡興?”
“嗯。”三郎老實的點頭,輕咳了幾聲,又說,“今兒認識不少文人,他們學識都在我之上,原本還想多多學習的,沒想到就……”
“乖,以後總會有機會的。”徐苗輕笑著說,對於弟弟,她還是挺放心的。孩子勤儉、知道努力,不像那些考中就鬆懈的人,這樣很好。
三郎坐在牛車上,看著兩旁的樹,忽然轉頭看著徐苗,說:
“對了大姐,今兒有一個姓黃的舉人,他無意間說了一嘴,好像是京城歐陽家得罪了五皇子,後來我再追問,他就不說了。”
大家心裏都清楚,這個歐陽家是誰家,五皇子又是什麼身份。徐苗微微蹙了下眉頭,想起去年冬月的時候,歐陽紫鳶離家出走,難道那件事兒沒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