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姐兒啊,今兒找你來,是想讓你幫襯著點兒。”呂氏這話剛說完,徐芽那邊就不樂意了,立著眼睛瞅她,聽她把話說完。這一次呂氏倒是學聰明了,見徐芽那般,話鋒一轉,繼續說:
“當然了,不能讓你白幫襯著我們,剛才跟你三伯他們分了家,我跟你爺、還有你大伯還剩下了六畝地,後院的豬圈裏養了三頭豬羔子,還有那雞圈裏的二十隻雞,這些東西你看著給,能值多少錢。”
徐苗聽到這兒,頓時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了,這是想把這些東西處理了,讓她出銀子給買了。老宅這邊的地六畝地是中等的,一般在三到四兩銀子一畝。買下來也不是不可能,至少比白給他們銀子要強。
想到這兒,徐苗剛要開口說話,一旁的徐正江拉住呂氏,說:
“娘,看你說的。咱家就苗姐兒最出息、也最懂事兒,怎麼可能買您老那些家當呢。”
“是啊娘,您這麼一說,苗姐兒得多難為情啊。”鄭氏也跟著幫腔。
夫妻倆你一句、我一句的在這架秧子,徐苗看的很是窩火。四郎不懂這些,隻是撓撓頭沒有吱聲,徐芽氣的不行,要不是大姐一直拽著她,她早就開罵了。
徐苗見戲演的差不多了,從袖口摸出一塊碎銀子,二錢左右,放在炕上之後,說:
“大伯、大伯娘說的不錯,我是不能買爺跟奶的家底兒。你們明天走,我也沒多少銀子,這二錢銀子爺你拿著,路上買個水喝啥的。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這嗆了煙之後,沒好利索,先回去了。”
說著轉身就走,徐老爺子見狀,趕緊出聲喊,呂氏更是一巴掌直接扇到了鄭氏的臉上,惡狠狠地說:
“我跟苗姐兒說話,有你這個婆娘什麼事兒,在這兒裹什麼亂,趕緊給我滾。苗姐兒啊,你等會兒,奶有話還沒有說完呢。”
徐苗斜眼看著鄭氏,好笑的不行,這個鄭氏還真就不知道學乖啊,都栽了這麼大的跟頭了,還在這兒算計呢?小妮子停下腳步,看著徐正江兩口子,冷哼一聲,說:
“大伯娘,昨天的事情你忘了是嗎?二伯娘一向膽大心粗,可也不至於敢明麵跟我爺、我奶要東西,當初分家的時候,是裏正、族長看著分的,她都已經想走道了,為何還想著再要東西?”
徐苗早上醒得早,因為身子的緣故,沒有起床去豆腐坊,就躺在炕上開始想著前因後果。昨天馮氏那樣明顯是有人躥騰,今日在這麼一看,誰躥騰的就一目了然。
“大伯娘,我不可能像二伯娘那樣鬧騰,鬧得左鄰右舍都來看笑話,萬一我奶氣的好歹,可就不能跟你走了,這麼不孝順的事情,我做不出來。”
轟——
徐苗這話說完,屋裏的人頓時全都一臉思索。是個有腦子的人,就能聽出徐苗話裏話外的意思。多明顯啊,這大房把三房踢出去了,現在想踢兩個老家夥帶一個小姑子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呂氏操起炕上的笤帚疙瘩,一臉憤怒的照著徐正江兩口子就開打,一邊打、一邊咒罵的說:
“你們兩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啊,現在要享福了,竟然想把我們都給扔下啊,我打死你們不要臉的,我打死你們肉心尖的,我打死你們沒良心的,我……”
一邊說一邊打,徐苗看的真切,那一下一下的抽打,可是勁兒頭十足啊。兩口子一邊左躲右閃,還一邊的求饒,裝糊塗。平日裏呂氏雖然罵人,可從來不會罵大兒子,更別說打他了。
昨天的事兒,再加上今兒徐苗的話,老太太終於想明白了,這倆哪是親人啊,簡直就是土匪、惡霸。為了自己享福,把這些人一點一點的踢出去,不是東西啊。
徐老爺子看著鬧哄的娘仨,重重的歎了口氣,轉頭瞅著徐苗,眼裏滿是乞求的神色。乞求什麼呢?他自己不清楚,徐苗也不知道。不過她是真的想通了,麵對這樣的人,真的不能奢望能改好,根本就是改不好。
呂氏打累了,坐在炕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徐冰不知道為何母親這麼生氣,雖然心裏看不上徐苗,不過這會兒她也不敢吱聲。
好一會兒,呂氏喘勻了氣息,看著徐正江,說:“老大,給你兩條路,自己選。第一,跟你婆娘你們一家子走,丁家給的五十兩銀子你們一分別想要。”
“第二,咱們一起走,到了那邊還是我當家,你自己選吧。老大啊老大,你真是喪良心啊,今兒要不是苗姐兒說出來,我還以為你們是好人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