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要是不立威,以後就更拿捏不了這丫頭了,當下揚起手,就要往下落,一旁的徐文昌見狀,咳嗽了幾聲並沒有說話。
再看徐芽,就那麼梗著脖子站在那裏,等著那巴掌的落下,不過到最後,徐正湖這巴掌也沒敢落下來,上房屋子裏的叫罵聲越來越大,接著呂氏從屋裏出來,把手裏的銀子甩給了徐老爺子。
“大侄子,這是三兩七錢銀子,你收好,那三郎以後的藥錢……”
“哦,徐大叔是這樣的,那三郎的身子咱們心裏都知道,八成是廢了,以後肯定是要用藥吊著了,所以這以後的診費……你放心,我隻收你們個藥錢,其他的都算我義務,這次的藥裏我放了棒槌,所以貴了一些。”
李郎中接過那藥錢,解釋了為何會這麼多的銀兩,小八家子村的村民,對於棒槌是一點都不陌生,七八月份進山,要是好命采了一根棒槌,那可就是發了一筆橫財。
呂氏一聽藥裏加了棒槌,頓時就不淡定了,快步從屋裏出來,開口叫嚷--
“啥?棒槌?他小小孩崽子,也配吃棒槌?”
妻賢夫禍少,子孝父寬心!
很明顯,這呂氏就不是那賢妻良母的類型,此刻在場的又是徐文昌、又是李郎中,西廂房裏,還有一個裏正徐亮。
這三人在這小八家子村,哪一個都是有點兒威望的人,可是如今呂氏這般做,是明顯不打算給家裏留臉兒了。
她這樣的舉動,也讓徐家的老二、老三,都是眉頭微蹙,雖然話是那麼個話,可是不能這麼說,而且還這麼大張旗鼓的說出來,連塊遮羞布都不給自己留。
徐文昌被氣得“噗嗤”一聲就笑了,看著呂氏輕搖了搖頭,道:
“弟妹啊,你說這三郎不配吃棒槌,那誰配吃?你家那個冰丫頭嗎?三郎身子咋不中用的,你忘了?!”
“我——”呂氏想反駁,可徐文昌的話,猶如一盆涼水潑到身上,從頭涼到腳。
徐老爺子聽到徐文昌這麼說,也是驟然一驚,原本以為大家都能揣著明白裝糊塗,可眼下看來不是這麼回事了,趕緊開口出聲道:
“文昌大哥啊,咱們繼續來稱口糧吧,再給那三郎來點兒細糧,好好養養身子。李家侄子啊,三郎身子你就多費心,該用啥就用啥,我們就是砸鍋賣鐵也付錢。”
“就說二姨夫是疼他們姐弟的嘛,文昌伯,口糧弄得怎麼樣了?”一直在西廂房的徐亮,這會兒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很顯然,剛才呂氏說的話,人家是聽見了。
徐老爺子跟兩個兒子的臉兒,頓時全都掛不住了。李郎中見沒有他什麼事兒了,拿著那藥錢,帶著小五先去了西廂房。
至於院子裏在發生什麼,他是不想再參與了,就讓他們折騰去吧,反正分了家、口糧到手,以後這四個小家夥,應該可以生活好的。
來到裏屋,就看見徐苗擰著帕子,再給三郎擦臉,小妮子聽到身後有聲音,站直了身子扭頭一看,打招呼道:
“李大叔來了,快炕頭坐。”
“不用。”李郎中搖搖頭,把手裏的小五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