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底被無視的呂氏,黑著一張臉瞅著自家的當家,本以為……可奈何--
“孩兒他娘,去屋裏拿銀子給大侄子!”
轟--
話音剛落,呂氏頓時不願意了,雙手掐腰,大聲嗬斥道:
“憑啥咱還給銀錢,二茬不分家、三茬分家也就算了,都給了他們十五兩銀子,這藥錢還得咱們出,誰分的家,咋就那麼不公?!”
徐文昌聽到這話,眉頭頓時擰成了疙瘩,放下手裏的動作,慢慢的站起身,直了直腰,就那麼瞅著徐老爺子,沒有任何動作。
呂氏那聲嗬斥,也讓剛剛說了藥錢的李郎中,有些麵子上掛不住,跟著徐文昌一起,那麼看著徐老爺子,這樣一來,原本不打算吱聲的徐家當家人,也就不得不出麵製止自己的婆娘,擺擺手讓其進屋拿銀錢。
呂氏使勁兒的“哼”了一聲,轉身進了上房,這剛一進屋,罵聲就起來了,什麼喪良心、黑心尖等等的詞語,都一股腦的往外招呼,人家也不指名、不道姓,就那麼巴拉巴拉的罵。
讓院子裏的徐老爺子,有些掛不住麵兒了,尷尬的看著徐文昌,張了張嘴,卻不知該怎麼說沒說什麼。
就在這時,徐家二房、三房的當家人,從外麵走了進來。哥倆看著清點糧食的徐文昌,雙雙都很納悶,他們哥倆對於今兒發生的事情,還都毫不知情。
因為快過年了,一大早他們就被呂氏打發去了鎮上,給出了門子的大姑奶奶徐淩,送過年的東西,這在徐家那是亙古不變的規矩。
“喲,文昌伯來了,這是……幹啥啊?稅糧?”老三徐正海上前,隨手抓了一把黍米,打著招呼。
徐文昌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眼,然後笑著搖搖頭,說:“什麼稅糧,稅糧也不用老頭子我管啊,是苗姐兒他們姐弟分了家,這是人家的口糧。”
這話說完,兄弟倆異口同聲的驚訝道--
“啊--”
驚訝之餘,扭頭看著自家父親,見其對自己點頭,老二徐正湖頓時就不願意了,自打老四兩口子去世之後,家裏上上下下的活計,都是那姐弟四人再做。
也正因為有了她們,家裏這幾個媳婦兒,都十分的省事兒,可這如今四個小崽子分家,以後燒火做飯肯定就得輪值,那到時候家裏還不得翻了天?!
再說了,這徐苗正值談婚論嫁的年紀,老大那邊也是張羅親事,他不管嫁的好不好,隻管那銀錢多不多。
徐芽雖然年紀小,不過等這徐苗出了門子,日後那丫頭伺候他們這些人,也是不錯。如今他們四個都走了,那以後……想到這兒,老二不爽的開口道:
“這算是怎麼回事,哪有二茬不分家,三茬分家的道理,爹,你老就讓他們去?這也太慣著他們了吧,哪有這樣的,再說那四個小孩崽子,能活好嗎?這以後要是不夠吃、不夠穿了,咱們還得貼補,這……”
後麵的話還沒等說完,回家送完藥的徐芽,走過來直接開口說道:
“我們就是餓死、凍死,也不用你們假好心。”
徐芽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頓時噎的徐正湖有些詫異,一向不蔫聲不蔫語的徐芽,這剛分了家就敢忤逆他,膽兒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