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這一向身子可好?”難得來一次,賀廉鈞也不想與她關係鬧僵,唇角微勾,努力擠出一絲笑意,關心的問。
塗貴妃美麗的麵上立刻露出嗔怪的笑來,“還問呢。前些天,這心口總是疼的很,昨兒才讓月兒去叫你過來。”
“好點了嗎?可讓太醫瞧過?”賀廉鈞努力想裝出擔憂,但是,那淡漠的語氣還是出賣了他的心思,實在是塗貴妃這模樣不像是個病人。
每一次都是這樣的伎倆,他就是連配合演戲也演得麻木了。
塗貴妃手捂著心口,秀眉微微凝住,輕輕歎了一口氣,“哎,老、毛病了,太醫瞧了又能怎樣?無非是開幾副苦的要死的藥來唬我罷了,我才不想吃呢。反正,這些年我也習慣了,想好是不可能了。大概也隻有我哪天閉眼了,這心口才能不疼。”
說著,一手輕輕捶了捶心口,輕咳了一聲,倒有一種病西施的嬌弱之美來。
“這些日子,天氣不錯,母妃空了,也可以到禦花園裏走走,散散心。”賀廉鈞不甚在意,目光定定的注視著前方的一個琉璃花瓶,隨意道。
“逛了幾十年,還有什麼趣兒。”塗貴妃癟癟嘴,一臉無趣的樣子,頓了頓,又道,“對了,母妃今天找你來,確實有個事兒想問問你。”
“何事?”賀廉鈞這才收回視線,淡淡的望著自己的娘親。
塗貴妃嬌俏的臉上立刻流露出一抹嚴厲之色來,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讓人覺得她還像那麼點長輩的氣勢,“母妃聽月兒說,你……你和一位姓顧的姑娘走的很近,是不是?”
賀廉鈞眼睫微微動了動,並沒有打算隱瞞,點點頭哼了聲,“嗯。”但也沒想多說。
塗貴妃俏臉猛然一變,立刻責備起來,“真有這回事?鈞兒,你怎麼就不聽母妃的話呢?一個郭雲嵐,讓你吃的虧還不夠嗎?還來一個什麼姓顧的?難道,你真要再吃一次虧再作罷嗎?”
早已預料過塗貴妃會反對,可是,賀廉鈞依然沒想到她會這麼激動。
“聽說,她爹娘與陳太醫是世交,而她也是與陳侍衛從小就有婚約的。”見他不語,塗貴妃稍稍收拾了下情緒,忍著放緩了語氣問。
賀廉鈞煩悶的吐了一口氣,悶聲悶氣的回道,“他們已經解除了婚約。”
“解除婚約?”塗貴妃冷冷一笑,“那就幹淨了?她今天能背叛陳侍衛,明天就能背叛你。”
賀廉鈞眼底閃過不悅,“母妃若為這事,大可不必,我與她不過是點水之交,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到現在,顧清兮還在排斥著他拒絕著他呢,說到什麼背叛之類的,是不是太早了點,即便要背叛,那也是他們好過了,才能有背叛,好都沒好過,何來背叛一說?
“點水之交?”塗貴妃明顯不信,“點水之交,人家會為了你與陳侍衛解除婚約?你別忘了,陳侍衛雖然身份低一些,可也是個青年才俊,相貌堂堂不說,在你父皇跟前也是很受寵愛的,如今還當了皇家護衛隊的隊長,未來前程也是不可限量。你說她連這樣的一個男人都能舍棄,不是為了你是為了什麼?”
聽她這樣說,賀廉鈞不得不苦笑,他倒希望真的如母妃所說,顧清兮與陳奕飛解除婚約是為了自己,可是——,事實卻是很殘忍,他心裏跟明鏡似的,這件事跟他賀廉鈞一點關係也沒有。
“看來母妃打聽的很清楚?”賀廉鈞出言不無嘲諷,當年郭雲嵐,她便阻止的厲害,隻是,那時,他對郭雲嵐並非愛情,隻當她是個溫柔可愛的小妹妹一般疼愛,而今,對顧清兮,他本能的想要維護,塗貴妃的幹涉,反讓他有了一種勢在必得的決心。
塗貴妃睨了他一眼,歎道,“你說呢,母妃這麼做還不全都為了你。你今年都多大了?身邊連一個女人都沒有,母妃能不著急嗎?給你介紹的千金小姐們,偏你一個都不要,就愛那些個歪門邪路的,別說你父皇那關過不了,就母妃這裏,第一個過不去。”
“這件事,我自有主張。”賀廉鈞神色明顯有些不耐。
“自有主張?”塗貴妃冷哼,“這話你多少年前就跟我說過了,現在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你看看人家五殿下,家裏姬妾一大群的,外麵相好的還不知有多少。你就不能爭點氣,好歹也給母妃娶個王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