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月走過去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為首的那個滿臉黃泥的小兵長道:“山上發大水,兄弟們去堵缺口,讓水給淹了。軍醫不夠用,都尉讓俺們到城裏來找大夫,這兩天疫病來了,大夫早跑光了,找不到大夫,隻能回驛館。”
蘇羨月走到擔架前,蹲下身用手將躺著的士兵臉上的黃泥給抹了下來。隻見這人的臉色成了醬紫色,眼珠鼓起,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蘇羨月見情況危急,拔下頭上的金釵往他胃部上方的穴位刺去。
“你幹什麼!”對麵的小兵一把將蘇羨月推倒在地。
躺在擔架上的人一陣劇烈地咳嗽,蘇羨月上前去給他翻了一個身,那人鼻子和口腔裏麵的汙物全都給噴了出來。
蘇羨月轉頭對旁邊一臉懵的小兵長說道:“把他扶起來,從背後勒他肚子。”
小兵長手忙腳亂地將人給扶了起來,在蘇羨月的指導下,那人咳嗽慢慢停了,臉上的醬紫色也消失不見。
蘇羨月對後來的侍從吩咐道:“去找身幹淨的衣服給他換上。”
轉頭又對小兵長說道:“先把人抬我屋去,讓他休息一會,別著涼風寒了。”
“是。”
幾個人將小兵抬進蘇羨月的房間,侍從又找來幹淨的衣服給送了進去。
一頓忙活人才全部出來。兵長麵前站著個瘦小的兵,同樣也是滿臉黃泥看不清樣子。
兵長看著蘇羨月對那小兵道:“快去,別磨磨唧唧的像個娘們樣兒。”
蘇羨月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小兵低著頭看了一眼兵長,兵長一瞪眼,他又低下頭朝蘇羨月走了過來。
小兵撓了撓後腦勺,磕磕絆絆地說道:“那個,姑娘,剛才是我推的你,我們兵長叫我來跟你道歉。要打要罰都隨你。”
蘇羨月擺擺手道:“多大個事,剛才你也是著急了而已。我沒有生氣。你快回去吧。”
兵長也湊了過來憨厚地笑道:“姑娘你不要生氣,這小子是個生瓜蛋子,遇事兒沉不住氣,他剛才冒犯了姑娘,我在這也替他給您賠個不是。”
蘇羨月道:“沒事兒,他也跟我道歉了,你們在前麵拚命,我因為這點小事就生你們氣,顯得我多沒品。”
“多謝姑娘,姑娘,我叫顧大成是三十四營的都尉,姑娘你以後要是有事要幫忙的,直接到七十二營找我就成。”
“好,我記住了。”
剛跟蘇羨月說了兩句話,顧都尉帶著人便要匆匆離開。
蘇羨月喊住了他們道:“顧都尉,你們都在前麵忙碌一天了,要不先暫且歇息一會吧。”
都尉笑道:“姑娘不了,前麵還需要人手呢。俺們得趕緊趕過去,再說了,景王爺他都衝在最前麵,三天沒下戰線,俺們那有那個臉歇著。走了,後會有期姑娘。”
蘇羨月隻能目送她們遠去,第二天一早,那個溺水的小兵從床上醒來,聽說顧都尉他們昨天就又回去了,連早飯都沒有吃,匆匆拜別了蘇羨月,也跟著往一線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