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下麵人逐漸多了起來,店小二熱情的報菜在店裏響起:“水煮肉餡餃子來了喂!客官請慢用。”
皮薄餡大的水餃在白瓷盤裏騰騰冒著熱氣,蘇羨月叫住了店小二道:“小哥,再幫我拿一碟油辣椒一瓶醋,還有一頭生蒜上來。”
“好嘞,客官您稍等!”
店小二麻溜地把東西上齊了,蘇羨玉比了個要開動的姿勢,臉上的幸福簡直就是要晃瞎人的眼睛。
景修寒白天裏堆積的陰霾一掃而空,饒有趣味地看蘇羨月吃東西。
蘇羨月夾起一個水餃,放在油辣椒裏麵裹了一圈,接著送入嘴中,閉上上眼睛,意料之中的鹹鮮味並沒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直衝天靈蓋的苦澀。
蘇羨月兩行清淚刷地一下流了下來,這要不是對麵有人,她早就扣喉了。
蘇羨月捂住嘴巴,淚眼汪汪的,緩了好一會都沒有緩過來,得虧她從前試藥試慣了,這種程度的貨色也還能勉強抗住。
夜楠擔憂地開口道:“蘇小姐你怎麼了?是這餃子有問題嗎?”
蘇羨月擺擺手道:“不是,是這餃子太好吃了。我太感動了,夜楠你來試試,好吃得不得了了。”說著蘇羨月動手幫夜楠夾了一個放到他的盤子裏。
夜楠絲毫不疑有他,夾起餃子就往嘴裏送,下一秒,夜楠那萬年不變,毫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個懷疑人生的震驚之色。
蘇羨月一時沒忍住破功了,捂著肚子笑得肆無忌憚。
景修寒搖搖頭,頗為無奈地笑了起來。望向蘇羨月的眼中,是連自己都不曾發現的溫柔。
蘇羨月舉手示意讓掌櫃的過來。
一臉富態的掌櫃顛顛地走了過來道:“客官是有什麼要吩咐的?”
蘇羨月用手指叩了一下盛水餃的盤子道:“掌櫃的,你自己試一下。”
掌櫃的疑惑地撿起一個餃子放到嘴裏,下一秒:“啊,呸!這黃花蒿水都不過,咋就直接包進去了啊!?”
說著掌櫃的跑到櫃台那哪裏,拿起茶壺就往自己嘴裏灌水。
灌完水掌櫃的搓著手在蘇羨月麵前賠笑道:“那個,客官,想必是廚子把新鮮的黃花蒿,當成已經過好水的蒿菜給剁了包餃子裏去。這件事是小店的錯,要不,您看我們再給您換一盤,連帶著今天晚上這飯錢也給免了。”
“你剛剛說什麼蒿?”蘇羨月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黃花蒿啊,這季節正是出蒿菜的時候……”
蘇羨月一拍桌子,一把握住景修寒的手,頗為激動地說道:“有救了,有救了。青蒿素!青蒿素!我怎麼現在才想到!怎麼現在才想到!”
說著,蘇羨月扔下筷子直接往樓上跑。
景修寒也跟了上去,蘇羨月此時已經坐在條案後麵,手上飛速地寫寫畫畫,寫出來的東西又是景修寒剛才看到的那些奇怪符號。
蘇羨月像個工作機器一樣不知疲倦,太陽落到地平線一下,圓月高懸,景修寒安靜地在旁邊處理公務。
整個房間隻剩下蘇羨月用眉筆在紙上塗塗畫畫得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