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月看了他一眼,上前去抬起劉勇的下巴,看了一眼他的口腔,隨後瞳孔瞬間放大。
回過神來,默不作聲地退到了景修寒身後。
景修寒對身後的侍從說道:“把人帶走。”
司長忙不迭地跳出來阻攔道:“王爺,這沒有城主的命令,你們就這樣把人給帶走了,下官實在是不好交代呀。”
景修寒道:“本王是奉陛下的旨意前來查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還姓景。”
司長見他把話說到了這份上,隻好訕訕地退到了一旁。
景修寒帶著蘇羨月坐回了馬車,待馬車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蘇羨月率先開口打破了車裏的安靜:“我查了,劉勇他不是天生的啞巴。舌苔雖然清除得幹淨,可是咽喉部有特殊傷痕,他的舌頭是被生拔掉的。”
景修寒探究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蘇羨月避免他向自己提問,趕緊轉移話題道:“你知道京城爆發霍亂了嗎?”
“知道。”
“災疫往往相隨,,江陵澤北以帶恐怕很快就要爆發,而且現在百姓流離失所,當務之急難道不是先安置災民,避免霍亂爆發嗎?你怎麼跑這來查一個銀兩失竊?在我看來,這多少有點不務正業了。”
“你說的那些,本王都知道。如今國庫空虛,之前撥給澤北江陵的四百萬兩白銀,是掏空了國庫才撥出來的。為的就是穩住南方這些富庶之地。如今白銀丟失,國庫已經沒錢了。所以本王要來徹查此案,找出所有贓款,否則整個江陵一帶,就會如你口中所言。流血飄櫓,伏屍百萬。”
蘇羨月點頭不語,馬車路過寂靜的巷道,忽然馬車一下子停了下來。緊接著慘叫聲在後麵響起。
蘇羨月和景修寒兩人對視一眼立刻下了車。
身後的馬車停在後麵,鮮血從門簾中淌了出來。
侍衛回來道:“王爺,已經沒有救了。”
景修寒眼中燃起一團火,蘇羨月站在旁邊明顯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怒氣。
景修寒掀開簾子,劉勇趴在馬車中央,鮮血從他脖子上猙獰的傷口裏一直往外冒。
景修寒撒下門簾,直接坐回了車裏,蘇羨月跟了上去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先去南樓。”
“去南樓做什麼?”
“劉勇的母親的夫人住在南樓。”
南樓是城裏最大的難民集中地。
難民們全部都擠在這裏,沿街沒有一間商鋪。
街上的人不少,可是不管是誰,都是一片沉默。蘇羨月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蘇羨月觀察了一下,這邊的難民雖然多,可是沒有一個人身上有明顯的疫病症狀。
旁邊的景修寒忽然一拐彎走進了一條小胡同裏。
胡同裏麵積滿了髒水,就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地上散落著一些磚頭。要走過去,隻能走在這些磚頭上麵,不然就得淌髒水了。
蘇羨月提起裙擺跟在景修寒背後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