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你有和他聯係嗎?”秦東海問道,視線瞟了一眼那些還在忙碌的職員們。

“有,不過沒見到他的人。”柳蕭雲回道,他隔三差五也會打給電話,隻是安秋澤好像把自己給封閉起來了,雖然活著,但卻更像行屍走肉。

秦東海能明白,他自己也是受情傷的過來人。

“算算時間,夏沫應該快生了吧!”他又道,有時候他覺得夏沫挺狠心的。

“嗯,預產期好像是在下個月的六號。”秦東海回答,兩人聊得時候就好像是在說自己的老婆什麼時候生一樣,似乎還是對夏沫很關心,當然,他們也確實知道她住在法國什麼地方,相信安秋澤也知道。

秦東海看了看手表,見來的人也差多了,又看了看門口。

“秋澤怎麼還不到?”

柳蕭雲也望了一下門口,見安秋澤的秘書來了,似乎也是在找人。

兩人都走了過去,秦東海問道,“秋澤還沒有來嗎?”

秘書琳達回道,“我也在找他,剛才還在辦公室的,可是現在打他手機沒人聽。”

眼看記者招待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可是關鍵人物居然沒有來。

柳蕭雲說,“他的車在嗎?”

琳達應了一聲,剛才也去停車場看過了,那輛跑車還在。

秦東海說,“那其他地方找了沒有?”

琳達回道,“找過了。”

柳蕭雲又問,“那天台呢?”

這倒是把琳達問住了,他們樓上樓下都找了,就連衛生間也去看過了,就差天台沒有。

柳蕭雲吩咐道,“我上去看看,這裏就交給你。”說著的時候是看著秦東海的,有他壓場,相信一定不會有問題。

大家都點了點頭,然後柳蕭雲就上了頂樓。

這裏的風很大,吹得衣服和褲管啪啪作響。

柳蕭雲看了一眼,見這裏也沒有看見安秋澤,於是又拿出了電話。

安秋澤的手機鈴聲居然在這裏能聽見,這讓剛要離開的柳蕭雲又返回去了。

“秋澤!”他喊了一聲,並沒有掛斷電話,還尋著聲音在找他。

安氏的頂樓也很大,不過想要找一個人並不是很難。

柳蕭雲看見安秋澤的時候他是躺在地上的。

“秋澤!”他隨即跑了過去,才發現安秋澤居然暈了。

後來救護車來了,但樓上的記者招待會在秦東海的主持下順利進行,似乎二十八層樓裏的人都不知道上麵發生了什麼事,等到安秋澤送到醫院以後,大家才蜂擁而來,試圖想要找到一些可報道的新聞線索。

醫生已經幫安秋澤檢查了身體,初步診斷是操勞過度,再加上飲食和休息不夠才會暈倒的。

秦東海也趕來了,醫生說道,“需要留院觀察一晚,一會我們還會給他做個詳細的身體檢查。”

柳蕭雲應道,“那就這麼決定吧。”

等到醫生和護士一離開,秦東海就說了,“搞什麼,他怎麼又進醫院了?”

柳蕭雲倒是一點都不意外,把病房門關上以後就站在門口說,“夏沫走了,他也應該要有一段時間適應的。”

秦東海回道,“那總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吧?三年前他的胃已經出過問題了,怎麼還不知道愛惜自己?”

柳蕭雲沉默了一會,又說,“想讓他振作起來的人隻有一個。”

秦東海知道他在指誰,眉心緊皺著,想說什麼,可是又沒有開口。

其實在柳蕭雲心裏也很意外,剛才他在天台發現安秋澤的時候,他有一秒的錯覺是認為安秋澤死了,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居然臉色蒼白的倒在地上,如果發現的晚點,是不是就真的出危險了?

秦東海回去的時候越想越不對勁,坐在車裏拿著手機,好像是在猶豫要不要打,最後還是撥通了電話!

柳蕭雲見他這麼坐立不安,還問了一句,“你要打給誰?”

秦東海沒有回答,很快電話就通了。

對方的聲音傳了過來,一口標準的法語!

“秋澤出事了。”秦東海這麼說道,語調平冷而簡潔。

一旁的柳蕭雲已經知道他是打給誰了,車速也明顯慢了下來。

夏沫聽了以後隻是沉默了一會,然後說,“他的事已經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不用和我說,以後也不請不要再打來。”

秦東海緊鎖了眉心,又道,“他是因為你才進醫院的,難道你真的要他死嗎?”

夏沫回道,“那就讓他去死吧!”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沒有感情和起伏的一句話卻震撼了秦東海!

柳蕭雲見他的臉色都變了,又問了一聲,“她怎麼說?”

秦東海握著手機,嘴裏還罵了一聲:“**!”

柳蕭雲將車停下,見他這麼生氣,也很想知道夏沫說什麼了。

“她說什麼了?”

秦東海是吼出來的,“她居然讓秋澤去死!”

一直以為男人是無情的,但沒想到女人狠心起來比石頭還硬。

秦東海還為安秋澤抱不平,看著柳蕭雲問,“難道她忘記秋澤有多愛她嗎?就算有錯,她也不用這麼絕情吧!”

而柳蕭雲卻沉默了,心裏竟然也有些難過,他不知道如果安秋澤聽到這句話以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也許他真的會依她的意思去死吧

他們兩個大男人在車裏義憤填膺了好一陣,而身為當事人的安秋澤在醫院裏躺著,這個時候也已經醒了。

當他睜開眼的時候房裏一個人都沒有,那時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孤獨,仿佛全世界都把他給拋棄了。

安秋澤想夏沫了,他在想,如果夏沫還沒有想起一起的事情,這個時候她一定會坐在身邊守著他的。

他這麼想著,空洞的眼睛還轉了一下,看著床邊,幻想夏沫就在這裏陪著他。

其實這幾月裏他沒有一天是忘記她的,不管是在別墅還是在公司,他的心都從來沒有平靜過。

安秋澤捫心自問,這輩子他做錯的事隻有一件,但他付出的代價卻那麼重,讓他一次次的失去摯愛,而且每次都是在他最幸福的瞬間!

如果這就是上天對他的懲罰,那他想問問,這種懲處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他躺了一會,感覺身體已經好些了,也不問問醫生和護士,以他現在的情況適不適合出院,他就自己拔掉了輸液管自己下床離開了。

醫院的每層樓都有前台,見他出來了,兩名值班的小護士立馬站了起來,“安先生,你現在還不能出院!”

安秋澤沒有理他們,一張俊臉上寫著生人勿進。

小護士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他本尊,今天看見了,感覺他的氣場好懾人,和他說話她都覺得害怕。

“安先生”另一名護士還想攔住他,可是安秋澤的眼簾一抬,不高不低的說,“讓開!”嚇得那小護士差點哭了。

兩名護士是真的不敢再攔他了,就任由他離開了綜合大樓。

安秋澤回到了別墅,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然後就拿著行禮和護照就往機場去了。

秦東海和柳蕭雲也接到醫院院長打來的電話以後就開車過來了,剛到他的別墅,正好看見他的車子開出來!

“秋澤!”秦東海喊住了他,三輛豪車就停在了路旁。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裏?”柳蕭雲問道,見他的臉色還是不好。

“法國!”安秋澤回道,眼裏很平靜,就像沒有靈魂一樣。

秦東海一下子皺起了眉心,還說“你還想去找她嗎?”

安秋澤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秦東海怒道,“這輩子你就非她不可嗎?她夏沫有什麼好的,你安秋澤就隻有這點出息嗎?”

柳蕭雲聽他這麼說,也沉聲喊了一聲,“東海!你少說一句!”

安秋澤依舊沒有開口,但眼神卻暗了。

秦東海繼續說,“你忘記她吧,她現在身邊有方亦天了,你何苦這麼對自己!”

安秋秋的心很痛,可他卻用最平穩的語調對他說,“我愛她!”

這個世上並不是誰離開了誰就不能活的,其實安秋澤和夏沫之間也是,兩人分開了,他們依舊活著。但是,在他的心裏,他就隻要她,也隻愛她,說他執著也好,癡情也罷,又或者是犯賤都可以,他安秋澤就是隻愛她夏沫一個女人!

秦東海啞然了,柳蕭雲也沉默了,一時間三人站在那裏,風景吸引,但氣氛卻讓人心痛。

“你打算怎麼做?”柳蕭雲問道,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身為朋友,他們自然隻有支持了。

“什麼都不做,我隻想去看孩子一麵。”安秋澤回道,現在的他哪裏還有資格對她做些什麼,隻要遠遠的看她一眼,知道她和孩子都好就可以了。

這段時間安秋澤老是在想,如果當初他也能想的這麼簡單,也許他們今天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秦東海的心裏也像刀割一樣,他突然很害怕夏沫在見到安秋澤的時候會當麵對他說:去死吧!

“那你去吧,公司的事我們會幫你看著的。”柳蕭雲又道,做朋友做到這份上,他們兩個也算夠義氣了。

安秋澤點了點頭,看了一眼秦東海,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可他們卻知道對方眼裏的意思。

晚上十一點的飛機,從x市飛往法國!

從黑夜到白天,再到黑夜,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會讓人很累,但是對於安秋澤來說,這是他這幾個月最高興的時刻。

秦東海已經幫他安排好了住處,就在夏沫住的地方的對麵,隻要他一下飛機,自然就有人接他過去。

安秋澤也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原本他也是想住的離夏沫近一點,這樣他就可以悄悄的看著她。

從他決定來這裏開始,他就沒有打算再在夏沫的麵前出現,他現在唯一的願意就是看著孩子出生。

安秋澤一早就知道他們的寶貝是個女兒,如他所願。

來法國的第二天就下雨了,這種天氣總讓人覺得不舒適。

安秋澤靠在二樓的窗戶邊往對麵看,總想著可以看見夏沫。

今天他一早就起來了,不為別的,就是想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