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蕭雲在開車,“mart說她恢複記憶的機會有三層,留在這地方始終有些冒險。”
秦東海也這麼認為,不過他說,“秋澤是打算離開這裏的,但夏沫好像不樂意,她想在這裏找回記憶。”
柳蕭雲回道,“這件事不能太牽就她,如果到時候有什麼事情刺激了她,讓她想起以前的事,秋澤會更麻煩。”
秦東海說,“方亦天現在在德國,一年半載也不會回來,隻要這個男人不出現,應該不會有人來惹麻煩吧?”
柳蕭雲卻不這麼認為,方向盤一打,車子向右轉彎,自行之後就看了他一眼說,“你忘記我們一直在查的那個人了嗎?”
秦東海聽他提起了那個鬼祟的神秘人,就皺起了眉頭,“你是說那個人可能還會搞鬼?”
柳蕭雲又道,“我們查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對方的消息,可想而知那個人並不好對付。”
秦東海說,“肖正那裏有消息了嗎?”
柳蕭雲回道,“昨天他已經成功**了對方的網絡係統,不過沒有查到任何資料。”
秦東海又問,“秋澤知道這件事嗎?”
“我和他說了,讓他也小心一點,對方是針對他來的。”柳蕭雲回道。
秦東海的眼睛微微眯起,心裏越發好奇那個鬼祟的人到底是誰了。
而在另一邊,安秋澤已經抱著夏沫上樓了,今天她的心情很好,而且還說了很多的話,這讓安秋澤更有信心他們可以回到從前的。
“晚安。”安秋澤輕輕的道了一聲。
“你能多說一些以前的事嗎?”夏沫突然要求道,她很想知道更多他們以前的事情。
聞言,安秋澤愣了愣,有些吃驚她的提議。
“好啊。”他應道,又重新坐在了床邊看著她問,“你想知道什麼?”
“小時候說起吧!”夏沫回道,眼神也是平和的,一如以前她看他的眼神。
房裏的燈光微暗而柔和,她就躺在床上,臉色祥和。
安秋澤的聲音溫淺低醇,宛若美酒一般,又如潺潺溪水,流淌之處都透著一股暖暖的情意。
夏沫靜靜的聽著,沒有刻意去的回想,眼前也能閃過那樣的片段。
她看見花園裏有兩個孩子在玩耍,男孩子很照顧小女孩,像個哥哥,又像個小天使。
聽著聽著,她的嘴角微微揚起,眼皮漸漸有些重了。
安秋澤緩緩說著他們的過往,從他六歲開始一直說道了十五歲。
夏沫睡著了,呼吸淺淺的,一臉安詳。
安秋澤沒有再說了,隻是看著她,雖然現在的她臉色還是有些蒼白,雖然她的頭發還沒有長出來,雖然她忘記了他,可他知道,她還是他的小沫,那個他最愛的女人!
他從五歲開始喜歡她,直到現在他三十一歲,這段感情有增無減,如果他能活到六十歲,他相信自己還是隻愛她一個。
在經曆了那件事情以後,安秋澤才發現沒有什麼比擁有她更珍貴了,他不應該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更加不應該讓她卷入這場複仇的漩渦中,淪為了犧牲品。
安秋澤的眼神又暗了下來,每當想到這裏,他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樣,疼痛一陣高過一陣。
正因為他做錯過一次,所以他才更害怕自己會再失去她,不得不又賭了一次。
安秋澤希望這次的決定可以讓他們兩人重修舊好,哪怕不能回到三年前,也希望夏沫不要再恨他!
房門被輕輕的關上,安秋澤回到了書房,一打開電腦就有一封郵件跳了出來,是肖正發給他的。
他打開郵件看了內容,眉心也擰了起來。
安秋澤又打給了柳蕭雲,開口問道,“肖正的郵件你看了嗎?”
柳蕭雲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了過來,“我正想打給你。”
“等夏沫的身體再恢複一些,我會帶她離開這裏,這段時間公司我就不去了,你派人盯著她,還有,暫時不要和東海說。”安秋澤說道。
“我知道了。”柳蕭雲應道,剛才在看見這份郵件的時候,心裏也著實吃了一驚。肖正雖然沒有查到夏沫當年失蹤的事是誰一手策劃的,可是卻意外發現沈熙彤的那件事與孫曉曉有關。
這個女人是安秋澤和秦東海的同學,他們在美國的時候就認識了,而且秦東海與她的關係還不錯。
柳蕭雲也認識孫曉曉,他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女人會這麼心狠手辣,與此同時,他很疑惑她為什麼要買凶殺沈熙彤!
這個新發現也讓安秋澤提高了警覺,他們都是聰明人,舉一反三的事他們都懂。
而柳蕭雲也想到了這一點,還和安秋澤很有默契,他們覺得孫曉曉既然會找到德國這個組織辦事就已經不簡單了,也不排除夏沫當年失蹤是和她有關,畢竟她是知道夏震廷是間接因為安秋澤才死的,懷疑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由於缺少了確實的證據,安秋澤才要柳蕭雲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
兩人結束電話以後,安秋澤就睡不著了。在他的心裏,他是不希望這件事與孫曉曉有關,於公於私他都不希望孫曉曉是這麼可怕惡毒的女人!
暗色的夜晚總是帶有一點詭譎的色彩,外麵的夜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下起了小雨,細細密密的從天落下,將天地相連了。
安秋澤聽到雨水打在玻璃上的聲音,站起來看了看外麵,雖然雨勢不大,可他還是擔心夏沫會被吵醒,於是就返回了她的房裏。
一整晚他就坐在沙發上陪著她,雖然後半夜他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但他睡得不安穩,心裏總是慌慌的,還被噩夢纏著,驚得一身冷汗。
突然睜開眼睛,他嚇得後背發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份郵件的關係,他居然夢見孫曉曉來害夏沫。
安秋澤在第一時間就看向了大床,見夏沫還躺在那裏,他才舒了一口氣。
他難以想象,如果夏沫再發生一次危險,他是不是能承受的住。
曾經的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活在地獄裏的,在美國打拚的那幾年,他是用仇恨來支撐自己撐下去。但是自從夏沫出事以後,他才嚐到了什麼是真真正正的絕望,什麼才是地獄的生活,當他看著夏沫的身體被撞飛出去的瞬間,他的心跳都停止了,那個時候他的腦子裏就隻有一個聲音在響,那就是不停的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
安秋澤站了起來,走到床邊又坐下,看著睡著了的夏沫,他的心跳和呼吸才漸漸變得正常。
有人說,愛情會讓人瘋狂,也會讓人變得不一樣。
安秋澤老早就知道自己愛夏沫,也知道自己的瘋狂和不一樣隻有她能牽引。
一整晚安秋澤沒有再睡過,在天快亮的時候他才下樓給夏沫做早餐,到了六點左右的時候看護就去照顧夏沫。
這麼多年了,他們分分合合,但有些習慣他們都沒有改變。
安秋澤每天都會給夏沫做她喜歡吃的食物,而他的悉心照顧也讓夏沫的心漸漸敞開了一條縫隙,不再像剛開始的時候那麼抵觸他了。
現在夏沫可以自己下床慢慢的走,雖然還需要借助拐杖,但情況也比原先要好很多,這讓安秋澤也是喜出望外的。
吃過早餐以後,安秋澤按照往常的習慣推夏沫來了花園,隻是沒過多久柳蕭雲的電話就打來了。
安秋澤看了一眼電話,然後和夏沫說了一聲就進屋去接聽了,他不想讓夏沫聽到。
“什麼事?”安秋澤問道,這個時間他打電話來一定有什麼發現。
柳蕭雲說:“孫曉曉今天訂了去德國的機票,看樣子是有什麼事。”
安秋澤皺起了眉心,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繼續派人盯著她,我總覺得會有事情發生。”
柳蕭雲明白,還道,“你放心吧,我會派人看緊她的,有什麼事再聯係你。”
安秋澤應了一聲,接完電話後他又去了花園。
夏沫看他來了,說道,“其實你不用每天陪我的。”
“你不喜歡嗎?”安秋澤問道,還以為她厭煩自己整天呆在她的身邊了。
夏沫搖了搖頭,又說,“我現在可以自己走了,你有事可以先去忙的。”
安秋澤在她的身邊坐下,雙手握著她的手說,“公司的事我已經交給東海他們了,我還打算等你身體再恢複的好點我帶你去澳洲。”
夏沫說,“我不想離開這裏,我還沒有想起以前的事。”
安秋澤知道她想找回以前的記憶,但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
他溫聲說道,“順其自然好嗎?別太勉強自己了。”
夏沫的眼裏有了一些失落的光彩,她幽幽道,“我不想永遠都想不起來。”
安秋澤看著她,沉默了一會,其實他是希望她能永遠不要記起來的,這樣的話,他以前做的那些錯事就能永遠被掩藏著,她就不會恨他了。
“那我帶你去以前我們去過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想起些什麼來,好不好?”安秋澤問道。
“好啊。”夏沫點了點頭,內心還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