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蕭野,說真的,我真羨慕你。”
顧長辭仰首望著浩瀚星空笑了笑:“真羨慕你啊,還有這樣一條退路,眼不見為淨,心裏也就不難受了,可我,連退路都沒有……”
他沒有辦法去想象,想象以後在京都的每一日,聽到慕漣音和顧未然怎樣恩愛的消息,看到他們在一起情投意合的畫麵,聽到一次,看到一次,都是錐心刺骨的劇痛,可這樣的日子,卻是永遠都沒有盡頭的。
“長辭哥,這天底下,最無法勉強的,就是人的感情,我也不知道如何勸你,我自己也是局中人……”
蕭野歎了一口氣:“好像從前的一切都結束了,猝不及防,讓人連一丁點防備都沒有,所有的快樂,和無憂無慮,也全都結束了……”
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冬日的深夜,無風,卻也冷的刺骨,顧長辭點了一支煙,沉默的抽完,方才對蕭野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回去了,你好好照顧你姐姐,有什麼事,記得告訴我。”
蕭野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從前的顧長辭,是肆意飛揚的,可是現在……
蕭野想,他以後還能看到那樣的顧長辭嗎?
想到這裏,蕭野卻又忍不住苦澀一笑,他連從前的自己都找不回了,還管的了別人嗎?
但人這一生,不就是頭也不回往前走的一生嗎?
如果還能掉轉頭回去重來一次,那很多事,也就再無意義了。
……
自那一日後,薑綰就病了,她是真的病的嚴重,一日裏多半的時間都臥床不起。
宋太太在高昂走後就親自過去看了她,外人並不知道宋太太對薑綰說了什麼,但負責照顧薑綰的傭人,倒也沒有發現她有尋死的想法。
時間一日一日向前,高昂上次做了那種禽獸不如的事,如今倒是安分了下來,也許男人就是如此,吃到嘴裏之後,就不再如從前那樣念念不忘的惦記著。
聽說他如今倒是和京都很出名的一個頭牌打的火熱,如今看來似是把薑綰給拋在了腦後。
宋太太聽到高昂這些不堪的傳聞,私底下倒是對身邊人罵了薑綰幾次,言說她也不過是個廢物東西,還以為能靠她籠絡住高昂讓他安分下來,如今看來,半點作用都沒有。
這些話很快就傳到了薑綰耳中去,她又氣又恨又羞,卻連起床去宋太太那裏和她大吵一架的力氣也沒有,也不過是自己關上門躺在床上哭了半日。
臨近除夕的時候,薑綰的身體好轉了一些,薑母親自登門要接她回去小住幾日,宋太太多少也要給親家一點麵子,不情不願的答應了。
“你病了這麼久,這才剛好轉,我和你爸爸都擔心著你,正好今日是十五,我帶你去寺廟裏拜一拜,也去去晦氣。”
薑母看著女兒瘦的隻剩下巴掌大的一張小臉,不免心疼不已。
薑綰在宋家憋悶了這麼久,也正想出去走一走,就點頭應了。
去的正是慕漣音養病的寺廟,而此時,隨著慕漣音的身子逐漸好轉,寺廟也不再封閉,開始接待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