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明檀主動邀請她回去吃飯。
“嗯,周末,有時間嗎?”
“您等下,我看看行程。”
翻看行程的時候,邵明月緊張到手抖,連翻幾次才翻到。
見周末沒什麼重要會議後,這才把電話重新放回耳邊。
“有時間,這個周末沒什麼要緊的事。”
“那就好。”
“是有什麼事嗎?”
明檀的聲音有些怪怪的,邵明月有些疑惑,於是繼續追問。
電話那頭一下靜默,片刻之後聲音才再次傳來。
“那個……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就是我在婚了……”
“在婚?”
邵明月猛地起身,震驚到手抬起的瞬間,打翻賀知恩端來的蜂蜜茶。
好在反應快,趕緊將桌上文件拿開,急忙抽放置桌上的紙巾擦拭。
一陣手忙腳亂後,整潔的辦公桌一片狼藉。
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而放置一旁的電話,微弱的聲音不斷從裏傳來。
過了很久,久到通話時長過了四十多分鍾,依舊維持通話狀態。
兩條大腿上,明黃的汙漬順著白色的西褲一路向下,繪畫出深一塊淺一塊的圖案。
玻璃窗外,烈日當空,戳燒的陽光透過玻璃穿進室內,可邵明月卻覺得很冷,冷得手腳冰涼,冷得錐心刺骨,冷得簌簌發抖。
怪不得!
怪不得她會這麼著急!
怪不得……
原來是打算徹底拋下她了……
——
過了很久,久到邵明月徹底冷靜下來,才重新拿起電話。
電話那頭,明檀依舊在。
“那個人……我認識嗎?”
明檀似乎沒想到她開口第一句會是這個,靜默許久才回答。
“算是……認識吧。”
“是上門修水電那個男人。”
雖是疑問,但卻已經肯定。
“是,”明檀沒有遮掩什麼,“他見我孤身一個女人,幫了我很多……通下水道,換燈泡,修電器……”
邵明月卻聽不下去,冰冷的打斷,“你們好了多久?”
“邵明月,你有必要說得這麼難聽嗎?”
明檀脾氣控製不住三秒。
“難聽?還有更難聽的……你要不要聽?”
泛紅的眼眶裏,邵明月沒有絲毫的淚意,隻有滿眼冷冽。
這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明檀表露出憤懣。
電話那頭的明檀像是被她給驚到,半天說不出話來。
許久,才放緩聲音繼續說道。
“事情沒有你想的那般不堪,我們清清白白……是去年才開始正式交往的……告訴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見,隻是通知你……”
“嘭”一聲巨響,光滑的地磚上,新買的手機四分五裂。
邵明月跌坐進身後的椅子裏,劇烈顫抖的牙齒將下唇磕出一道口子,鮮血順著嘴角不斷滑落。
她感覺不到疼痛,隻無聲沉默著。
所有人都在大步向前,隻有她病態固守原地。
以為母親是最後救贖,所以被丟棄,被忽視,被怨恨……
都可以原諒,可以不計較,哪怕卑微維持表麵的親情,也在所不惜。
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