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一聽這口脂竟是有毒之物,某種難掩震驚之色,疑惑停頓片刻才問道“這……這怎麼可能?”
陸梓梓點頭慎重道:“確實看到過,姐姐唇上的口脂用多長時日了,還是先擦掉吧,這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三公主低頭想了片刻,而後接過身後斂秋遞來的帕子忙將唇上的口脂擦掉,“這口脂製成沒多久,我也是今日才塗的,這當真有毒?”
陸梓梓凝重點頭。
三公主見陸梓梓不似在開玩笑後道有些尷尬,她麵色不自然“本想送妹妹點奇巧心意的小玩意兒聊表歉意,沒成想……”
陸梓梓忙安慰:“這怎麼能怪姐姐,失傳已久的古方,姐姐也不能辨別,這心意妹妹心領了,這幾個胭脂盒甚是精巧,姐姐能否割愛留下,我倒甚是喜愛可以用來裝別的胭脂。”
三公主順著陸梓梓個的台階下去。
之後姐妹倆閑聊,陸梓梓努力扯話題想讓三公主鬆懈下來,可她也發現三公主的神色自那之後便一直是神色莫名。
或許是覺得尷尬,沒過多久三公主便起身告辭了。
陸梓梓也不好攔著,這種事可馬虎不得,再怎麼顧及對方的麵子她也得說的,於是她也沒多留三公主,命一個侍女送三公主出門。
三公主陸椀椀出門後才收回略帶尷尬的笑,摸摸自己的唇畔若有所思,一旁帶路的侍女的聲音想起才恍然回神。
“三公主,這邊請。”
陸椀椀收回思緒,再次微揚起得體溫柔的淺笑扶著自己貼身宮女的手,跟隨公主府侍女一路朝外走去。
走出寢院,便是花園,陸椀椀忽然聽見遠處似有不同尋常的喧鬧,她好奇地循著那動靜傳來的方向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走到一處簡陋的院落前陸椀椀遠遠便瞧見裏麵圍滿了人,有人哭喊求饒、有人在惱怒叫罵,混雜成一片,陸椀椀好奇,轉頭悄聲問給她帶路在公主府侍女:“這裏是怎麼回事?”
那侍女是陸梓梓院中一個二等丫鬟,平日裏最好打探各種是非消息,丫鬟伸頭朝裏張望,很快便明白怎麼回事。
今兒早上她便聽說了,昨晚柳嬤嬤的女兒又去馬房找那個之前被其撲倒差點磕死的霍二牛,這當中發生了什麼事眾人不得而知,隻知道柳嬤嬤的女兒是慘叫著滿臉血糊得被抬回來的,據說鼻梁被打斷,鼻血流了滿臉,掉了兩顆門牙……
小丫鬟簡明扼要想陸椀椀闡述情況:“回三公主的話,是底下的一個小廝犯了事而,管事嬤嬤正在罰人板子。”
一聽是這麼回事陸椀椀頓時沒了興致,朝那人群最後瞥了一眼,而後便施施然離開了,沒有驚動任何人……
而人群中,隻聽得一高亢怒喝聲:“柳嬤嬤!霍二牛好歹也是歸我統管,您老想要殺雞儆猴來立威,當眾打他板子,是不是也得問問我的意思?”
隻見院子中央擺著一條一人寬的長凳,霍蕭正麵朝下被人雙手雙腳死死摁在長凳長,周圍圍滿了人,還有一壯漢樣的小廝正高高舉起棍子。
王勤站在人群中央雙手抱胸,讓手底下幾個小廝攔住那的紅色粗木棍。他倒不是有多維護霍蕭,純粹就是和柳嬤嬤不對付,凡是柳嬤嬤要幹的事,隻要他能沾上邊的那必定要摻一腳進行反對給人添堵。
“哼!霍二牛狗膽包天,將我女兒打傷成那樣,賞他一頓板子也是府裏的規矩,如何需要王總管來多事!”一旁的柳嬤嬤雙手插在狐皮套筒裏,神色陰沉。
“嗬!自己女兒不知檢點,光天化日不認真當差跑去馬房勾引男人,結果被人拒絕了,要是我就捂得嚴嚴實實的,柳嬤嬤心真大還大庭廣眾地宣揚……”王勤反唇相譏。
柳嬤嬤臉都扭曲了,“你……霍二牛傷人犯了府上的規矩,給我打狠狠得打!”
幾個虎背熊腰長得小山般的小廝走上前蠻橫地擋開王勤這邊的人,柳嬤嬤獰笑著手一揮,板子眼看就要落下。
“哎呀,不能打!不能打呀!二小子之前的傷害沒好,就是尋常人受這一百大板也要性命不保,嬤嬤你大人有大量饒了他吧……”霍家老兩口呼天搶地跪在柳嬤嬤麵前哭求,奈何對方連眉毛都不曾鬆動半分。
霍大牛見此情景急忙掉轉頭來到弟弟跟前對其低聲耳語:“二牛你別犯強了,和柳嬤嬤去認個錯,保命要緊,這一頓打下去你就真沒命了!”
霍蕭被壓在凳上臉有些變形,他還是不一聲不吭,可不是認個錯那麼簡單……
在將他押來當眾杖刑之前,那柳嬤嬤便在私底下威脅過他,若是他願意娶了她女兒,此事她便不再追究……
霍蕭閉上眼不理會霍大牛,既然老天給他一次重生的機會,他怎麼能就此甘心,這點傷痛遠不及前世失去她時那毀天滅地的痛楚,如今他別無他法,隻能硬挺……能熬過去,他能熬過去的!
當那板子重重落下瞬間,鈍痛自臀部遍至全身,霍蕭咬緊牙關悶哼一聲,每打一下他便在心中默默念一遍梓梓,仿佛如此身上的痛便能輕些,梓梓,梓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