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見衛釗的反應俱是好奇不已,原本的警惕之心也放鬆了不少,一個個好奇地探過去了腦袋朝裏張望。
裏頭的情景倒也不枉費身經百戰的衛小將軍露出的這番神情……
屋裏一片狼藉,箱籠翻倒,裏麵的衣裳首飾撒得到處都是,桌案被打翻砸爛,木屑滿地,床榻更是整個側翻,更令人注目的是地上還躺了七八個滿臉刺啦的壯漢在半死不活地哀嚎打滾……
哦……不不不!還是有一個不是那麼半死不活的……隻見其中一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顫巍巍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吼出一串戎狄語,一邊死命撓著早已血肉模糊的臉一邊跌跌撞撞朝那倒翻的床榻衝過去。
就在這人快要接近床榻時,側翻的床板後頭就驟然爆發出一長串尖利細長的女聲尖叫,直刺在場所有人的耳膜。隨後,那床板後頭探出兩個腦袋,用褥子和布條裹得嚴嚴實實、隻能瞧見四隻烏溜溜的大眼睛。
然後衛釗等人眼睜睜看著倆腦袋中間突然橫空出現一根兩頭雕刻祥雲紋的杆子,看樣子應該是來自地上那堆散了架的衣架,四隻手隔著那褥子握住了杆子,顫顫巍巍地舉過腦袋頂,而後狠狠往前一送……
兩個女人氣沉丹田高喝尖叫,一氣嗬成,一棍子正好杵在那正猶如惡鬼般張牙舞爪著靠近的大漢的腹部,大漢本就痛苦抓撓著中心不穩,於是被這麼一懟瞬間變踉蹌倒退數布,臉朝下,一張已經血流肉爛的結結實實地砸進黃沙、砂礫、木屑遍布的堅硬地麵。
衛釗:“……”
魯遠:“……”
眾兵將侍衛:“……”
待那大漢搖搖晃晃直起腦袋,已經爛肉翻滾的臉上赫然嵌著幾粒小石子兒,可大漢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竟依舊用手瘋狂地撓抓著臉,生生抓下自己臉上的一塊肉。
這血淋淋的詭異場麵,讓這幾個在戰場拚死無數回的男人們都不禁有些惡心地冒氣了雞皮疙瘩,還有人還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而這頭,阻擊再次獲得成功後,陸梓梓和小蔻發出興奮的尖叫聲,一轉頭瞥眼見到帳子口站了一群人,先是以為又來一批要殺她的人,正暗道一聲“不好”,可仔細一瞧那最前麵的年輕男人身後站了個前些日子還挺熟的魯遠,陸梓梓熱淚盈眶,本以為在把這幾個殺手耗死後在這戎狄的地界上前途未卜叫天天不靈時,有人來救她了!
陸梓梓裹緊了劈在身上的褥子,眼淚汪汪,出口的音腔都有些走了調:“魯……魯將軍,你們是專程回來就本宮的嗎?”
帳子口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衛釗幹咳一聲,抬腿便要率先往裏走。可抬腳才將將跨了半步,便被陸梓梓一聲尖叫喝止在半空中,“啊——站住!別進來!”
這南央小公主不像她,有個為哄女兒展顏願意當著文武百官麵兒裝瘋賣傻跳大神的昏君爹,幸而還有個和玉貴妃一樣戰鬥力強悍的親娘。
在南央公主和親成定局再無轉圜餘地後,寧妃咬牙一抹眼淚,幹脆利落地替女兒安排和親的一應事宜去了。
她知道自己女兒自幼便是個軟糯可欺的性子,於是花大價錢不知從何處倒騰來一包神奇的癢癢粉,無味,其貌不揚,可隻要稍稍沾上一點,便是鑽心蝕骨的奇癢,沾染之人會癢到將自己血肉生生撓抓下來,直到自己將自己活活撓死為止,其使用方法可兌水可生撒,且極不起被人察覺,與一般低端的下毒手段相比,此癢癢粉的宮鬥段數不止高了一截。
寧妃將癢癢粉給了小蔻,邪惡地教導單純小宮女,若在戎狄誰要是敢欺了公主,便在暗處尋個機會,往死裏撒粉。
寧妃自是希望自己女兒能在戎狄長命百歲,所以她備下癢癢粉的量也是比照南央小公主長命百歲期間所遇到敵人來估量的,鼓鼓囊囊一大包,用牛皮袋自封著,小蔻是個執拗死心眼的的丫頭,一板一眼地將寧妃的話自己在心,那個牛皮袋子更是從不離身綁在自己腰間。陸梓梓這才了然,怪不得她這些時日一直覺得這小胖丫頭的腰粗得有些詭異……
而這包有著“長命百歲”劑量的藥粉在昨日夜裏一股腦盡數撒了出去,如今這帳子裏到處沾滿了粉末,好在她和小蔻撒粉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得虧陸梓梓及時喊住了正要邁步進來的衛釗等人,不然衛釗一行就也要折在這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是不會告訴你們男二出現了滴~